甄宓突然缩紧的手让曹子桓觉得背上有些不舒服，可胸前的湿意更让他在意。

知道他怕黑，所以自己早早的吩咐了这宫里的人让她们无论如何都要至少留一个人在她身边，屋子里至少要亮着一盏灯。

可是，这殿里的宫人都去了哪里？若不是他偶然路过此地，听到了她的尖叫，她不知道还要瑟缩多久。

该死。

可却不知道究竟是在说甄宓还是在说这寝殿里的宫人们。

“哭够了吗？”

轻柔的声音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冷意。

甄宓的手僵了一下，眼泪停在眼角，柔软的心被突然袭来的凉意冰冻住。

“失礼了，陛下。”

甄宓松开了拥着他的手，曹子桓随之站起了身，却依旧拉着她的手。

甄宓没有出声，任他拉着自己前行。

“挲”

“挲”

“挲”

的声音响起，下一刻寝殿已经被烛光点亮。

“睡吧。阿照还在等着朕。”

甄宓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朕看着你睡。”

曹子桓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心中一软，加了一句。

“不必了。”

甄宓轻声道。

既然要走，就走的彻底一些。

曹子桓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因为他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冷傲之人，绝不妥协。

曹子桓走了，走的很彻底，没有一丝犹豫。

可让甄宓觉得可笑的是，这一次，是自己将他赶走的。

“漫漫长夜，深宫寂寥，魏王竟然舍得弃美人而去，还真是不解风情啊。”

大殿中蛊惑的声音在上方盘旋着，久久不曾散去，甄宓陡的打起精神，抬起头看向突然被拉开的窗帐。

在床帐之后走出一个身着白色衣衫的男子，身后的月光让他整个人看上去仿佛是踏着月光而来，翩眇而又虚幻。

而他踏在地上的步伐，更是验证了虚幻这个词。

他的靴子并没有踏在地上，而是踏在了空中，即便那与地面的距离很小，可对于对黑暗异常敏感的甄宓而言，已经足够了。

“你就是刚刚那个熄灭了屋中烛火的人吧。”

让墨离意外的是，甄宓没有问他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反倒是在说……

还真是一个聪慧的女子，只不过……

墨离的眼眸半眯，闪过一丝危光，

“我喜欢聪明的女人，可过于聪明的女人一般都不会有好的下场。”

可甄宓的脸上依旧没有浮现出一丝恐惧，没有表现出一分墨离预料之中的情绪。

她只是苍然一笑，带着一丝凄美，美的让墨离也不禁觉得有些震撼，

“生不如死，倒不如一死。”

——生，不如死，倒不如一死。

那仿佛虚幻中走出来的男子眉间不经意的一蹙，似乎是在忍受着什么痛苦。

“你看上去很痛苦。”甄宓轻声道，却也只是说说，身体依旧坐在床边，没有动作。

有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冷，冷得不近人情，冷得让人难以接受。

墨离的痛苦没有持续多久，甄宓的话音刚落，墨离已经好了情绪，将眼中的情感敛去。

“我没说吗，聪明的女人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你这么聪明，也许恰恰是那个人不喜欢你的原因吧。”

戳人要戳心，只有戳到最柔软的地方，这个人才会觉得痛，而攻击才会因此变的有意义。

而这却正是墨离所擅长的。

“与你何干？阁下应该不是关心帝王的闺房之事而来的吧。”

“当然不是。”墨离轻笑着道，

“你这么聪明，不防猜猜，我为何而来？”

墨离的视线落在甄宓的身上，后者在看到他那足以称之为魅惑的眼睛时，不由得一怔。

月光下的男子，肤白如雪，带着一丝银色的光辉，而不知是不是因为银白色的映衬他的唇边看上去竟然仿佛如鲜血一般的殷红色。

身上一席白衣，飘飘若仙，举手投足间的风流之色让人难以忽视。

这样一个不似凡人的人物找到自己会什么呢？

不知怎的，甄宓一下子便想起了自己身后的胎记。

——你身后的羽毛非凡间之物，乃是凤凰之羽。得凤羽者得天下，待凤羽取出之日，便是你命允之时。

那是她偶然间从一个女人那里听到的，起初甄宓是不信的，以为她不过是和那些人一般蒙骗民众的骗子，可是，当面前的男子一步步向他走来的时候，甄宓信了。

“我身后的凤羽吗？”

听到凤羽两个字，墨离的脚步停了下来，刚刚好停在距离甄宓还有一步的距离，只要他一伸手，就可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