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皇帝意外的是,摄政王对他的态度竟然是出其的好,比往常多了一分尊敬。
或许并非是尊敬,但至少会装模作样的询问他的意见。
这是为什么?
“退朝。”伴随着礼官的声音,皇帝从朝堂离开,众人纷纷散去。
迟留下来的摄政王从朝堂出来便去向了和安宫的方向。
————
紫寒是找到了,可是却浑身是伤。
姬华只是看了一眼便不觉得心惊肉跳,难以想象,什么样的人才下得去这么狠的手?
“这世上的人大都如此,捧高踩低,过去我曾经教训过他们,如今有了后面的人助推,自然是不会放过我的。”
从昨夜到现在,紫寒一直处于昏迷当中。
整整一夜,姬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脑海里一直都是皇帝的那双眼睛,他厌恶她。
只不过让姬华意外的是,第二天中午,便有宫人来说紫寒想要见她。
姬华梳洗了一下这才去了紫寒的屋子。
到了屋子里,紫寒让屋子里的人退了出去,在门外守着,姬华坐在床边,看着已经被血水浸透的纱布,心中百感交集。
“你为什么得罪的那些人?是先帝吗?”
不知道为什么,姬华就是觉得这个人不会轻易的得罪别人。如果不是那个人,不是他,她或许会有另一番人生。
“无所谓谁,这都是命。奴婢从来都没有责备过谁,也没有后悔过。”紫寒的声音虚弱无力,却依旧努力的支撑着,拉过姬华的手,
“娘娘是喜欢陛下的吧。”
“我……”姬华想要否认,可看着紫寒的眼睛,否认的话怎么也张不开嘴。
看着沉默的姬华,紫寒虚弱的笑了一下,
“奴婢在这宫里多年,看到的接触的都是女人。娘娘是奴婢看到的人中最特别的人,可却也是个女人。只要是个女人,就逃不过一个情字。”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陛下,您又怎么会进宫来?若是在太平盛世,宫里或许是一个好地方,可如今的局势……”
紫寒轻声的咳嗽着,可每一次咳嗽,姬华都会看到她身上的布纱会多一分血色。
“陛下还小,不明白这世间的情爱,对丽妃不过是年少时的执念。”
“即便是执念,他对我都没有一分一毫。”
姬华苦笑着说道,每个人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可是爱情和执念并不能相提并论。”紫寒的话让姬华仿佛醍醐灌顶,看向紫寒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期望。
“皇帝,是个念旧的人。”
门外的人听到后悄然离去,紫寒的双眸微合,一室寂静。
————
是夜,皇帝来到了和安宫,找遍了整个和安宫都没有找到南宫袖的人。
“你们娘娘人呢?”
皇帝问和安宫的宫女,可满宫的宫女皆支支吾吾的,不敢发一言。
而此时的皇帝尚且不知这些人被他前些天的举动吓怕了。
连紫寒姑姑在南宫袖面前都要低头,她们的命就更加卑微了。
“说!到底在哪!”皇帝的手拍在桌子上,君主的雷霆之怒让和安宫的宫人们打了个哆嗦。
“娘娘……午时……便……出去了,没说去了哪里。”
“没说你们就不会问?出事了怎么办?一群蠢货!要你们何用?”
“……”宫人们颤颤巍巍着不敢大喘气,生怕这个时候再惹怒了皇帝。
而年轻的皇帝本就在朝堂时积了一肚子的火气,看着这些唯唯诺诺的宫人倍加的感到愤怒。
“去,去把陈安海给朕叫来!”皇帝指着跟在自己身边的福安说道。
“诺。”
福安片刻不敢耽误从和安宫一溜小跑跑到了书房。
“师父,陛下宣。”
福安走到陈安海的身前,即便他现在才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可他依旧不敢对这位自进宫便一直带着他的老人不放在眼里。
“知道了,走吧。”
福安走在前面带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突然有一种苍凉的感觉。
十几年前,他入宫的时候,他走在自己的前面。
那时候的他听到那个尖锐凌厉的嗓音感觉到的是惶恐和不安。
他再也没有退路了,他进宫,家里的人能吃饱了可他却从那一天开始陷入了一个看不见的泥潭里。
在宫中稍有不慎便会人头落地,有多少次,他都是从鬼门关旁边走过来的。
一直到了后来,他才明白,原来每一次都是因为身后的这个人他才捡回来一条命。
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无根的人,他比谁都要感激身后的这个人。
“福安那。”
“师父有何吩咐?”
福安立刻停了下来,恭敬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