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华躺在床上,看着一旁的紫寒,眼眸半眯着。
紫寒一脸宠辱不惊,任君打量的样子,看上去仿佛就是在说对于这件事她早有预料一般。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姬华问着,心中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自己怀孕自己都是刚刚知道,她怎么知道的比自己还要早?
“不久之前,娘娘没发现自己最近爱吃酸的吗?”
“……”姬华哑然,她说的没错,自己最近爱吃酸的,而且酸的离谱,可自己却并没有留意。
“你觉得我的孩子能活到出生吗?”
姬华看着床顶发呆,她不知道姬光耀会不会要她留下这个孩子,而孩子一到出生,又是否会成为他把持朝政的工具。
生,是麻烦,不生,她又舍不得。
手掌不动声色的移到腹部,轻轻的揉搓着,那里正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
“只要奴婢一天活在这个世上,就会保娘娘和皇子平安。”
“可你连自己的安危都无法保证。”
姬华嗤笑着,那一日紫寒遍体鳞伤的场景再一次在她眼前浮现。
面前的女人淡定至极,她真是好奇,她从哪里来的自信。
即便被姬华调侃了,紫寒依旧神情未变。
低垂着的眼眸中划过一抹暗色的光。
皇帝会对自己下手,是意料之外,同时,亦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帝王家从来都是无情的,更何况是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十九岁,一个少年最美好的年纪,本应当意气风发,指点江山,可现在,只能作为一个傀儡。
他心里的苦不亚于这世上的人。
可这却不是他对她下手的理由。
所以,她不会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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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接下来的几个月,紫寒却过的意外的清净,永宁宫也是出其的平静,基本上没有人再去找姬华的麻烦,触她的霉头。
而其中的缘由,的人都再清楚不过。
姬光耀要保下这个孩子,他的外甥,也就是未来的皇帝。
可与此同时从宫里传出来的另一条消息让朝野上下的大臣们真的坐不住了。
南宫袖有了身孕。
可这个孩子是谁的呢?
姬光耀的?还是皇帝的?
孩子的身份被人质疑,南宫袖倒是无所谓,依旧像往常一般在和安宫里赏着花,听着曲子,逍遥自在的紧。
可皇帝却醉倒在了书房里。
“陛下,天色晚了,您……”福安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皇帝推了个趔趄,倒在地上。
“走开,都给朕走开!”
“陛下,奴才知道陛下心里苦,可您不能自己个儿糟蹋自己个儿啊……”
福安边抹着眼泪边说着,看着皇帝憔悴的样子,觉得心疼。
“出去!朕是皇帝!”
福安退了出去,可皇帝却没有一丝一毫自己的威严得到了验证的感觉。
皇宫,是他记忆中的样子,亭台楼阁,轩庭宇肆,和父皇在世的时候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出入。
可是他就是觉得一切都不一样了。
“陛下。”
耳边传来的声音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紫寒姑姑。”
“陛下是想起先皇了吧。”
紫寒笑着,坐在了一旁的地上,靠在身后的柜子上。
皇帝没有回答她的话。可她知道,他一定是想起来了那个人,不然,是不会让福安离开的。
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不想让人看到,尤其是这个人。
“姑姑……”皇帝不敢回头去看后面的人,侧着身子躺在地上,眼中充满了愧疚。
“我知道,陛下是奴婢才责罚奴婢,如果陛下不责罚奴婢,那奴婢还有没有命在就是另一回事了。”
“姑姑……”她什么都知道,她什么都能理解,这也是他最讨厌她的地方。
“陛下,现如今你还想坚持自己的看法吗?如果你想,奴婢不会阻拦你,只不过……”
后面的话归于沉寂,紫寒没有说,可两个人的心中皆是心照不宣。
她早就已经把主意打在了姬华的孩子身上。
“朕想去看看皇后。”
皇帝费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因为醉酒不禁晃了一下,还好紫寒及时的扶住了他才不至于摔倒。
看着皇帝离开的背影,紫寒的眸光中流露出一丝哀伤和感叹。
她又能扶着他走过多长的路呢?
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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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来到了永宁宫,还在沐浴的姬华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结束沐浴,却冷不防的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宫女来不及去扶,就在千钧一发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