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也不在意,也不再做什么晚辈姿态,静静的看他表演,一通拜访的流程过后,很快告辞。
回去的途中,苏檀儿神情有几分生气:“这家人,好心去拜访,居然给相公脸色…”
李牧道:“大概觉得我在常州码头刁难他女儿了吧。”
苏檀儿道:“书婉对相公恐怕是有误会?路上说起相公,她总觉得我在说假话。”
李牧笑道:“那是她和她家夫君相处的不太好,以为别人和她一样,同样相处的不好。
“也是,似我们这般相处得好的,也是不多。”
这话虽有几分自夸,但苏檀儿只觉得事实如此,笑道:“大概因为相公对檀儿太好了吧!”
李牧看着她笑道:“难道不是娘子对相公我太好了。”
说着两人相视一笑。
片刻,苏檀儿又一脸认真的说道:“那以后咱们就和楼家少打交道。”
李牧点头支持,以杭州的局势,做什么都是无用功,陷落后都会洗牌的。
去楼家拜访后的第二天,楼舒婉也来了苏家暂住的宅子礼节性的拜访了一次,没有多呆,留下一名下人,说可以帮忙带带路,此后便没有再来。李牧和苏檀儿也不在意,本就不打算多打交道,面子过去就行了。
这次出游带的人太多,苏家在这里的宅子太小了,接下来花了两天时间,两人在城内的太平巷又买了一套宅子,李牧和苏檀儿带人搬了过去。
太平巷附近的几条街也算繁华,住的多是富户,安置下来后,李牧终于想起来还有一件正事,去那位钱姓大儒家拜访,为秦嗣源送信。
找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名钱姓大儒名叫钱敬如,字希文,在江浙一地可谓大名鼎鼎,钱家也是本地的名门望族,提起钱敬如都是满脸尊敬仰慕之色。
次日,李牧带着小婵便过去拜访。
小婵听说是拜访姓“钱”的大家族,以为是那种财万贯,金光闪闪的大财主,毕竟姓“钱”,到了地方才发现,没有什么金光闪闪,虽然宅院占地极大,宅子却颇为简朴。
小婵道:“姑爷,他家没钱吗?院子还没咱们苏家好看呢!”
李牧笑道:“人家可不差钱,他家可是杭州知名的大地主。人家这叫严谨持家,规范简朴,倘若华丽无比,还不喜欢呢,觉得是爆发富做派。”
小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到了钱府门口,李牧递上拜帖和书信,外面的门房接过去,片刻便有一名老管家出来迎接。
进了院子,没有去前厅,直接领着他们去内院钱希文的书房。
一路上,想起刚才姑爷所说,小婵细心的打量着,论华丽比之苏家确实差了不少,有些建筑一看就很长时间,上面有修修补补的痕迹,不过显得恰到好处,丝毫没有什么寒酸之气。
看的多了,小婵突然觉得这并不华丽的宅子,似乎有一种底蕴,一股书卷气,难道这便是书香世家,望族气象。
小婵看了片刻,踮了踮脚凑到李牧耳边小声道:“姑爷,你刚才说的我明白了,我跟小姐去过濮阳家,很漂亮,但只是漂亮,没有这样的感觉!”
老管家大概听见了小婵的话,脸上的笑容更加自然了,边走边说道:“老爷昨日下乡讲学刚回,似宁公子这般第一次过府便请到书房叙话的不多,姥爷性情随和,公子尽可随意些。”
大概觉得宁毅是别处携带书信过来拜访的晚辈,便提点两句,免得见了自家老爷后战战兢兢,这样的情况他见多了。
李牧有多言,点头笑笑,道了声谢。
钱家的宅子颇大,经过一处转角时,有一道身影陡然跑过,差点儿与几人撞在一起,这人二十岁左右,愕然一下,冲几人拱了拱手,似乎有急事,转身刚要走,李牧看到他刚才经过的草地上掉了一件红色的珊瑚笔格。
轻轻笑了笑,指着地上的珊瑚笔格道:“兄台,东西掉了?”
这人愣了一下,看了看地上的笔格,又看了看老管家,脸色有些发苦,似乎还带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回头把笔格捡了起来,一脸认真道:“这不是爷爷最喜欢的珊瑚笔格,难道又丢了,我去还给爷爷。”
说着拱了拱手,捡起笔格连忙跑了。
待几人走到书房所在的小院子门前,便看到刚才那个年轻人,吃力的抱着一个沉重的箱子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瞧那憋的满脸通红的样子,箱子分量绝对不轻。
这种场面,特别是小婵那副满脸好奇惊讶的样子,老管家哭笑不得之余,连忙把人拉到一边小声解释了一遍。
钱家虽是钱塘大族,家资丰厚,钱希文持家却极严,务求简朴,家中子弟平素月钱甚少。不到时间,甚至不会提前发放。
不过,总有人缺钱急用。一次家中一名子弟便将钱希文最喜欢的珊瑚笔格拿了去,钱希文了解后,在家中出了榜文,谁能帮忙找回来,便赏钱十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