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柳姝便下山回家去了。吃完这一顿,余粮已经所剩不多了,明日还得多加才买一些,尤其等到入冬,采买就更困难了,得提前做好准备。
柳姝一回家就听见柳学勤在跟杨氏吵架,她经过时还特意放慢了脚步,但没能听个明白。为了避免一会儿殃及池鱼,柳姝没敢过多停留,还是自觉回了自己的屋里去。
“娘!”柳姝小跑回了屋子,柯氏正在做绣活,见柳姝回来了抬起了头。
“娘!我刚刚听见柳学勤正在和杨氏吵架!”柳姝一屁股坐到了柯氏的身边贴着她,眉飞色舞的一副八卦脸。
“吵架?吵什么?”柯氏愣了愣,晚上吃饭时他们都还好着呢,怎么这一会儿就吵起了架。
“不知道,没听清,好像是说家里快没米了吧。”柳姝耸了耸肩,还以为柯氏多少能知道些,结果也跟她一样一无所知。可惜了,还以为又能八卦到些什么颠覆三观的事情来。
“别想了,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柯氏知道柳姝的这点小心思。
“所以我准备睡觉喽!”柳姝两手一拍大腿,起身拿着脸盆打水洗漱去了。不急,反正这要是真有些什么惊人的八卦,要不了几日就会知道的。
“去吧,娘再做会儿。”柯氏拿起绣针刚准备要继续绣,又停了下来,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脸色不是太好。
她大概知道,他们吵架是所谓何事了。
柳姝洗漱完便直接脱衣服上床,这会儿天还有些亮色,但对柯氏来说还是光亮不够,很伤眼睛。柳姝本想叫柯氏也跟着休息了,末了想想还是放弃,她能有些事做多少减轻些柳姝的压力,心里要好受些。
柳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柯氏一针一线做着绣活,想起明日又是有着不少事情再等着忙活,不一会儿便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沉稳而均匀。
柯氏做一会儿就要闭一会儿眼睛,不然实在是酸胀得紧,真是上了年纪了,不中用了。
柯氏硬生生的做到了天黑,实在看不见了才终于收了手。
许是昨日运动量有些大,这一晚柳姝睡得很沉,一晚无梦。
今日的流程与往常一样,柳姝都快形成了条件反射,一进山洞都不用想便前后左右自动忙活起来。
送完了货,柳姝去了米店买米,打算多屯一些,免得这过不了多久又要一来一回的跑着麻烦,累也就不过多累那么一点。
“姑娘,你这钱好像还差点。”米店老板数了数柳姝给她的钱,摇了摇头朝柳姝说道。
“嗯?上次也是这么多啊。”柳姝愣住,她没记错啊,买了又不止一回,没理由会记错,更何况她还!年!轻!绝不可能这么早就记性不好了。
“哎,姑娘,早就涨价了,价格在牌子上写着呢。”米店老板指了指门口的牌子。
“哦,不好意思啊老板刚才没注意,习惯性的就直接买了。对了老板,这怎么突然间的就涨了价呢?”柳姝倒没纠结什么价格,直接把钱给补齐了,只是好奇为何突然间会涨了价。
“姑娘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近来南方水患,种的粮食是颗粒无收,这粮米紧张,价格自然也就上来了。”老板倒是耐心的给柳姝解释了下。
“水患?原来是这样。”柳姝似有所了的点了点头。
“是啊,听说这淹死饿死的人是一抓一大把,喏你看,那些都是从南方来避难的流民。”老板指了指门口不远处衣衫褴褛正在乞讨的一家老小。
“哎,也真是害人啊。”柳姝叹了口气,心里滋味有些复杂。
“可不是吗,也不知道这天灾什么时候能过去。”老板也是有些无奈又无力的摇了摇头。
“但愿不会太久了。”现在能做的,无非也就是祈祷了。他们既不是官员也不是富贵人家,自己的稀饭都快吹不凉了,哪儿还有精力顾得上别人啊。
“阿弥陀佛,但愿吧。”老板双手合一,对着他店里供奉着的菩萨说道。
“嗯,那老板我也先走了,谢谢了啊。”柳姝说完扛起米转身离去。
“慢走啊!”老板朝着柳姝的背影喊道,柳姝抽出一只手来,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
怪不得她这几日送货时是觉得这镇上的乞丐多了不少,原来竟是南方来的流民。想来这些人的家都被水冲去了吧,不然怎会不辞幸苦跋山涉水的朝这边走来。
无家可归,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这大概就是人生中最痛苦的三件事了吧。
柳姝想起她从前看过的古装剧,那些难民们流离失所,饿得只剩下了皮包骨,连喘口气都觉得十分费劲,大多数人最后都还是没能挺过给活活饿死了。
相比之下,柳姝今天还能进米店里买上一大袋米,已经很是幸福了。虽昨日也有听到柯氏说家里的粮食快不够了,但她至少还能买得起也就已经是很幸运的了。
柳姝一边走在回家的路上,脑海里一边一直在重复着难民的事情,不知为何让她的心里很是感慨。
许是因为她身为一名厨师,本就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