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辉,你当土匪当了多久了?”秦枫突然放下筷子,一脸认真地向贺辉问道,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绝不是表面上这样的大大咧咧。
“啊,这个可是有些年头了吧,哈哈怎么突然问起这事来了,不瞒你说少说也有十年了,但是具体时间我可记不得了哈哈。一年又一年就春夏秋冬这么样的过来了,也记不清楚了,再说谁还会特意去记住这些有的没的吗?”贺辉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这番话仿佛勾起了他这些年来心中的种种情愫,一下子情绪复杂,感慨万千,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往日的种种。
“贺辉!”秦枫伸出右手将正在倒酒的贺辉拦了下来,“贺辉,你都当土匪这么多年了,但是听你刚才的语气,心中肯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楚,只怕是没人能够表达吧。”秦枫的眼神变得柔和,他知道眼前这个看似凶残暴躁的汉子,心中肯定也有异常柔软的一面,只是他从来不向人表露出自己的真实情感,只是一直压抑在自己的内心,一人默默的承受着。
“贺辉,你看着我。”秦枫摇了摇贺辉的肩膀,让贺辉抬起头看着他。贺辉扭捏着抬起头,眼眶竟有些湿润,和柳姝之前见过的凶恶的土匪头子贺辉天壤之别,现在的他仿佛一个受伤的小鹿在自我疗伤。,在舔舐着伤口。
“贺辉,我和柳姝也算是和你经历过生死的兄弟了,我知道你不容易,所以有什么苦衷你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和我们说,我们也希望能帮到你!真的,也希望你能把我和柳姝当做你的朋友,好吗?”秦枫是真的把眼前这个前不久还要置他于死的人当成了朋友了,他希望贺辉能够对他们敞开心扉。
贺辉并不说话,只是目光空洞地望向远方,双手耷拉在桌上。他内心的不容易又有几个人能知道呢。
“贺辉,当土匪始终不是一件利人利己的事,也不可能是一件长久安定的事。你现在带着这么多兄弟却在干着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有想过一旦官府派兵围缴,你和你的兄弟们到时候要怎么办吗?”秦枫将右手搭在贺辉的肩头,眼神异常的坚定。
“现在天下局势越来越稳定,朝廷也在到处剿匪,再做下去,只怕真的要性命不保了。贺辉,你要为你自己和你手下这么多的兄弟们想清楚了,该另寻他路了。”秦枫心中知道贺辉本质是一个好人,只是现在干的事情并不是好事,他想要劝导贺辉早点改邪归正。
“所以,为什么不放下屠刀呢?为什么不……”
“哎!好了!别说了秦枫。这土匪我贺辉都当了半辈子了,我这下半辈子是改不来了的。”贺辉向秦枫招招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嘴角露出干涩的笑容,“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
“贺辉,秦枫说的没错!你也知道我们是为你好。”柳姝也希望贺辉可以早日回到正轨,他的内心实在不是一个罪不可恕的坏人,“土匪这事,动不动就谋财害命,说不定那一天你就要赔进去好几个兄弟,没准还要搭上自己的命,这实在不划算,而且现在朝廷也在到处抓人。”
“吃菜吃菜,愣着干什么呀你们两个,秦枫柳姝,来来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呀!我贺辉别的什么不会,陪朋友喝酒尽兴还是可以的哈哈!你们别不动呀,来来来……”贺辉说着给秦枫和柳姝每人碗里夹了好几块扣肉,自己也自顾自的吃起肉来,他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只想逃避。刚刚脸上的一丝伤情如今已是烟消云散了,但是眼神中的失落之情却是难以掩盖的。
“贺辉!”秦枫突然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用力的将酒杯放在桌上,“你也当我和柳姝是朋友了对吧,你这两个朋友的话虽然说的直白不入耳,但朋友的劝说你总得听啊!当土匪到最后只会害了你和你寨子里兄弟们的命,你下山去市集上找点事做,娶个媳妇好好生活不行吗?安安稳稳的日子比起你现在的心惊胆战难道不是更好些吗?”秦枫是真的为了贺辉好,才说出这种话来,他也是一介书生,不懂这江湖上的风风雨雨,但是却知道这人生的道理。
“是呀,贺辉。你莫要再当土匪了,好好的像个普通老百姓一样生活,难道不好吗?再者说,你这么做,难道不会觉得愧对父母吗,他们要是知道了会多心疼你,会多伤心!”柳姝也变得异常认真起来。
“好了!你们知道什么!”贺辉猛地将酒杯砸在地下,砰的一声,杯子的碎片七零八散落得到处都是,秦枫和柳姝不免被吓到,身子微微向后倾斜,眼神交互相望,生怕对方受到伤害。
“你想说什么就说出来,我和柳姝能帮你的就会尽量去帮你的。我们是真的希望你能变好!”秦枫用真挚的眼神望向贺辉,他希望贺辉能把内心的故事说出来,只有这样他和柳姝才能对症下药,真真正正帮到贺辉。
“其实我连自己多大了都不知道,所以更别说父母了。”贺辉抹去眼泪,笑谑地对秦枫和柳姝说道。原来眼前的这个看似坚强的汉子身世是这般,难怪当柳姝提到他的父母时,他变得如此暴躁不安。
“我从小就不知道自己是哪儿的人,自己姓什么,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样子。我到处流浪…”小时候太多的苦痛将贺辉逼上了土匪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