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来还有个室友?”邵栗坐在那张床单皱巴巴的的床上。她一眼认出了这张才是徐唯的床,相恋六年,她很清楚徐唯的生活秉性。
“楼下那家伙的咯,你来了他就搬出去了。”总不能三人住一间房吧?
“莫月白?”邵栗从包里掏出楠楠的玩具——一个小布娃娃,放在床上,“他有点奇怪。你们研究所就你们三个人?”
“怎么可能呢!其他人进山了,估计就快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楼下一阵吵闹声。三人走到二楼,那阵吵闹声越发清晰。
“徐唯呢?你媳妇儿在哪儿呀?快牵出来溜溜呀。”说话的人穿着一件绿色冲锋衣,裤腿卷到膝盖,一双山地靴沾满了黄泥浆,嘴里一边说,一边在门口的草地上搓着鞋底的泥,手里提着的灰毛野兔甩来甩去,可怜兮兮的蹬着腿。
他身后站着五个人,有的手里提着巨大的仿军用背包,有的肩上扛着勘测仪,还有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约莫十七八岁的小青年,身后背着一杆短猎枪。
走到门口,邵栗瞧着眼前的几个汉子,笑笑说:“你看我像骡子还是像马?”
纪闲云听见声音一抬头,只见一个肤白貌美的女子正倚在门框上冲他笑,当下心神一荡漾,咧嘴一笑,道:“我看像是个。”
“那可不,”徐唯得意的一笑,手顺势搭上了邵栗的肩,“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邵栗,叫她栗子就行。”
说着抬手指着纪闲云,道:“这个浑身绿的家伙叫纪闲云,后面拎包的是刘文昊,叫他鼠少就行。还有测绘组的楚羽、舒平文、穆骁,和向导小燕。”
后面五人纷纷和邵栗打招呼:“嫂子好。”
只有纪闲云将脚上鞋子一扔,骂道:“嘿你大爷的,你才浑身绿。”
说罢气势汹汹的朝徐唯走过来。
“你要干嘛?打架?”徐唯问。
纪闲云“切”了一声,把手里的兔子塞到徐唯手里。
“读书人动口不动手,能用骂的尽量不用打,”又朝旁边的邵栗嘿嘿笑两声,“我请吃兔子。”
说罢转身捡起自己的鞋子,指挥剩下的几个人,“你们先去把仪器放好,小楚你一会把兔子处理了。”
“你去哪里?”徐唯问。
“洗脚洗鞋。”说着拎着鞋子朝别墅下面的小溪沟去了。
“这会儿子倒是爱干净了,”徐唯嘟囔着,又问他:“其他人不回来啦?”
只听见楼梯下面传来纪闲云的声音:“恐怕还要在那里多待几天!”
邵栗给楠楠煮了碗面,又冲了奶粉,将累了一天的楠楠哄睡着之后,楚羽才刚刚收拾好自己,在厨房开始叮叮当当的烧起饭来。
闲着无事的邵栗在一楼东逛逛西逛逛,一会儿去娱乐室放碟片,一会儿又到院子里浇花,最后走到厨房看楚羽杀兔子。
厨房和这栋别墅很不匹配,和小洋楼比起来显得异常简陋。首先是很狭窄,单是两个人站在里面就显得拥挤,其次设备也很令人堪忧,仅仅一个电磁炉,一个微波炉,一个电饭锅,两口小炒锅,一个洗碗槽人觉得这个厨房要做七八人的饭菜很是为难。
楚羽在炤台上铺上一块蓝色的长方形布块,把活蹦乱跳的兔子从笼子里揪出来,一手捏着脖子,一手抓住两条后腿,两只手往两边一扯,那只灰毛兔子瞬间就没了生气。接着拿出刀来在兔子脖子上捅了一下,放掉血,将皮剥下,又顺着两边的肋骨把肉剔下来,骨肉分离得干干净净,肉块一点没碎。
邵栗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感叹道:“今天总算知道庖丁解牛是怎么一回事了。”
楚羽看她一脸惊讶,笑道:“但我可不是庖丁,只是熟练了。”
邵栗更加惊讶,“你们这里天天吃兔子?”
“怎么会,”楚羽说,“我学医的呀。”
你们这里倒是各个领域都,邵栗心中嘀咕。
越是越是让人对这个研究所产生好奇,在这深山老林中到底是在研究什么东西?
邵栗没有多问,她料想他们也不会说。
厨房实在是太拥挤,两个人在里面楚羽完全施展不开手脚,邵栗只好退出来,却一头撞上了刚洗完澡站在厨房门口的莫月白。
“啊,抱歉!”邵栗还未抬起头看撞到了谁,倒是莫月白先盯着她看了半天,最后仿佛是从声音得知这是今天来的那个小妞。
他薄唇微启,声音从喉咙里辗转出来。
“没事。”他说。
听见声响的楚羽回过头来,看到眼神茫然的莫月白,又看看脸色坨红的邵栗,了解了个大概,说:“小白哥洗完澡就赶紧回房间去换衣服,别不戴眼镜还穿着个浴袍瞎转悠,被赵哥看到又得掐起来。”
莫月白是个高度近视,600度的近视加上500度的闪光,不戴眼镜五米开外只能看到一坨人影,分成好几个特别胖的那种。
他倔强的说道:“我来看看晚饭好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