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月白一番话成功激起了测绘组的不满。穆骁叫人这样骂了,断没有闭嘴受气的道理,他把手中的核桃放进口袋里,伸出手来作势要打莫月白,其他测绘组的学生也是愤愤不平。现下只有舒平文还清醒着,明白这件事的由头是穆骁的不对,成天没事就以争对楚羽为乐,只不过今天恰好有人看不下去罢了。
他不着声迹的挡了穆骁,赔笑道:“这是做什么,眼前最的找到刘文昊和纪闲云他们,再吵嘴一会儿天要黑了。”
针锋对麦芒,被他一句“吵嘴”轻易的带过去了,说得两伙人有多亲密一样。
莫月白知道自己鲁莽了,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谁欺负了谁的事他从来不过问,可是今天楚羽是得了自己的授意,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打狗还得看主人了。
楚羽乐得看戏,不知莫月白竟将自己比作狗了,否则非得再添一把火,还要感叹纪闲云为何。他环手靠在树干上,脸上戴着一个大大的过滤口罩,遮了他大半的脸,只露出他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和那双带笑的眼睛。
邵栗站在楚羽身边,脸上同样戴着口罩,叫人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但楚羽分明听到她低声说了一句:“活该。”
这下轮到楚羽惊讶了,连赵立行都没搞懂这其中的是与非,一脸的茫然,怎么她竟然看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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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唯三人吃了感冒药和消炎药,不多时脑袋变得昏昏沉沉的,小燕率先睡着了,徐唯光着膀子,背靠着洞壁上,脑中渐渐的不太清明,只有纪闲云一人看着火放哨。
他身上的疼痛不比徐唯的少,见两人都睡着了,他这才检查起自己身上的伤口,手臂上和脸上的自是不用说了,全是冬毛草一类叶边带锯齿的草划的细小的口子,有深有浅,沾了雨水有点微微发痒。要命的是脑袋那一下,他忍着痛没有哼哼,现在拿手一摸,后脑勺上一个大血包,碰都碰不得。
看来今天是别想躺着睡了,他想,不仅不能躺,连坐都坐不得。
除了后脑勺那个大包,他的不知是撞上了什么东西,又痛又痒,像有毛针扎在上面,居然还有些肿。他只能侧躺在火边,不敢拿和地面做亲密接触。
楚羽给的盒子里多的是消炎一类的药,他翻出几片来,都是刘文昊无法下咽的。药的包装也很潦草,几片药装在一个小密封袋里,袋子上贴着一个标签,上面写着阿奇霉素分散片、麦迪霉素片等等,在那些名称下面又写了两个小字:消炎。
总算是有个词能看得懂的。
纪闲云把药拿出来,走过去摸了摸刘文昊的头,很烫。他的伤口处撒上草木灰止了血,但要消炎却是远远不够的。
那半截竹子还插在他的腹部,他们不敢拔,怕引起大出血,竹子上的血已经开始变得干黑,恐怕是插进去的时间太久了。
纪闲云走到洞口去捡了块石头,回来将手中的消炎片锤成粉末,倒在刘文昊的伤口上,想了想,又掰开他的嘴往里面倒了些。
刘文昊似乎还能感受到药片粉末的苦涩味道,竟然皱起了眉头,嘴里面嘟嘟囔囔开始说起胡话来。
“别......别打,”他说:“神仙别走。易安姐姐......”
别的纪闲云没听清,倒是把姐姐两个字听清了。
“要死了都是个风流快活的。”纪闲云道。又想起,刘文昊是不是独生子来着?他若在这深山老林里出了事,不敢想象他父母会是何等的悲伤。
他暗暗叹了口气,对刘文昊说:“你可得给我挺住咯。”
回到火边,纪闲云只能侧躺着,这一躺瞌睡说来就来,加上药的原因,想用手将眼皮掰开都做不到。他脑袋一沉,就要睡着了。
意识迷糊前,仿佛听到了两声呜咽的狗叫。
山洞里静悄悄的,徐唯三人都睡着了,刘文昊躺在草上半死不活,洞中能听见小燕微微的鼾声。
只有阿宽是醒着的,龇牙咧嘴的看着站在洞口的那个黑影,却不敢叫唤。
连训练过的下司犬都害怕的东西,不敢想象会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那个黑影抬脚踏进洞里,在火堆的光里渐渐显出他的真身。其实是个人,周身裹着黑色的袍子,脸上戴着罗刹面具。面具上黑漆漆的两个洞里是那人的眼睛,他盯着阿宽,直盯得阿宽气焰灭下去,阿宽从龇牙咧嘴变到夹着尾巴,不过就是几分钟的时间而已。
黑影扫视了一圈,然后径直朝刘文昊走过去。
他瞧见刘文昊伤口处敷着的草木灰,抬手在那节竹子上轻轻抚摸着,时而握紧时而松开。像是随时会将那棵竹子拔出来。
面具下的脸十分冷峻,瞳孔里的光一闪一闪的,散发着异常的兴奋和吃人的光芒。他最终没有拔出那根竹子,只是掰开刘文昊的嘴,把手中的东西放了进去。然后起身,消失在开始泛白的山坳里。
直到那个黑影消失,阿宽似乎才想起自己的使命,开始“汪汪汪”的高声大叫,把洞中熟睡的人叫起,徐唯和纪闲云已经转醒,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