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羽回到二楼房间,先是找了舒缓神经酸痛的药,又在柜子里发现了自己刚入项目组时带来的半瓶蛋白粉。他看看了生产日期,还没过期,就一道送到三楼给邵栗,而后返回房间闷头就睡。
翻了几次身却睡不着,他摸出放在包里的那颗白玉珠子,看了又看,闻了又闻,搞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刘文昊心跳恢复,手术成功后楚羽才把它从刘文昊的嘴里取出来,原本婴儿拳头大小的珠子却小了一半,翠绿的部分竟然已经全部融化在鼠少的嘴里,只留下无法融化的,被包裹在那层翠绿中间的白玉珠。
他捏着这个珠子,脑子里突如其来的想法一闪而过,会不会是这颗珠子救了刘文昊一命?
他想着想着,倦意上来,握着这颗珠子睡着了。
纪闲云躺也躺不得,在基地已经趴了两天,再趴下去感觉蛋蛋都要被压爆了。那楚羽还不来看他一眼,由着这几个学生胡来,他不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竟还肿了起来。
门吱嘎一声开了,纪闲云回头去看,又是刘玉。
“又是你,你能不能叫你们楚老师过来给我瞧一眼?”纪闲云苦着脸道。
刘玉手里拿着一个杯子,里面装了食盐水,杯子里还插着几根棉签和棉花。
“楚老师说你这是小伤,他不管。”刘玉也很绝望啊,纪闲云不想看到他,就当他想看到纪闲云吗?每次来都得叫纪闲云埋汰一顿。
他也问过楚羽,纪闲云说疼怎么办?楚羽说他这是叫蝎子草蛰的,别管他,他要嚎得慌你就拿盐水给他擦擦。
之后纪闲云就接受了两天盐水的洗礼。
食盐水擦在伤口上,纪闲云痛得嗷嗷叫:“你们这是往伤口上撒盐!”
现下纪闲云瞧见他手里的盐水就心里发憷,忙道:“你不去叫怎么知道楚羽不会来呢?”
“可楚老师在睡觉,他这两天太累了没怎么休息。”刘玉说着往纪闲云床上坐。
他这一坐纪闲云赶紧把挪开,就怕他又把盐水往上倒,这一动牵扯到了,反而叫他龇牙咧嘴一番。
刘玉见他确实挺严重,心下一软,说:“那我去试试,他不来可不关我的事啊。”
纪闲云听了朝刘玉谄媚一笑,道:“没事儿,他心疼我。”
刘玉掉了一身鸡皮疙瘩,忙不迭的出门去了。
楚羽睡着了,却睡得不安稳,他梦到那天的手术室。无论他怎么努力,血就是止不住,刘文昊的体温在他的手下变得越来越低。他心里很着急,额头一层密密的汗,就在他感觉被血腥味压制得无法呼吸时,王权突然说:“心跳恢复......”
他松了一口气,大脑还来不及思考,突然听见刘文昊叫他:“楚羽......楚羽......”
他扭头去看,躺在手术台上的刘文昊闭着眼,全然没有清醒。大概是幻听?他正准备接着缝针,还未回过头来,又听见刘文昊叫他:“楚羽......”
刘文昊的嘴没有张开,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他慢慢的回头,只见刘文昊站在他身后,一张脸煞白煞白的,毫无血色。两只无法对焦的眼睛盯着自己,腹部的洞像关不住的水龙头,鲜血流了一地。
刘文昊张嘴说话,却没有声音,嘴唇一张一合,楚羽听不见他说的什么,只看清了他的嘴型,说的是:
“救我。”
“啊。”楚羽一下子坐起来,冷汗打湿了他的衣服。他微微定神,压下因梦境不宁的心绪,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手心里还握着那颗玉珠,他起身小心将珠子放进书桌抽屉里的木盒子里,换了身赶紧衣服,觉得周身有点冷,又在衣柜里找了半天,找出一件针织外套搭在身上。七月底八月初的艳阳天,他在从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里站了好一会儿才感到暖和一些。
门被敲响了,是刘玉。
“纪闲云说他很严重......想让您过去看看......”刘玉踌躇着,就怕什么地方说错个字又被楚羽训半天。
没曾想楚羽却是什么也没说,在柜子里拿了支消炎膏,就朝纪闲云的房间去了。
刘玉一人愣在原地,心道难道楚羽确实是心疼纪闲云的吗?
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个房间怎么感觉有点冷。
楚羽一把推开纪闲云的门,只见纪闲云正趴在床上,拿着一本书翻过来翻过去,就是不肯宠幸哪一页,抬眼多在上面看两眼。
他没有回头,不知来的是楚羽,只道是刘玉挨了骂,气势汹汹回来了。
他嘴里念叨着:“唉,看来是好不了了你去叫你们楚老师,白白叫你挨骂,真是过意不去啊。”
嘴里这么说,手上却还翻着书,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刘玉如果在这里,估计要气得直接往他上撒盐。原来他料到楚羽不会来,故意叫刘玉去的他好好被楚羽骂骂,以报他往自己上抹盐水之仇。
没曾想楚羽本尊来了。
他没有言语,一坐在了纪闲云的床上,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