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见莫月白始终不表态，说着说着就没了声，这只是他自己的推测，可信度不高。当时万人坑一个最的发现就是里面一具具尸骨皆惨遭分尸，利器落下，连骨头截断面都很光滑。

而二坑，似乎是沿袭了这种做法。唯一不同的是，二坑内尸体截断面并不光滑，不像利器所致，反而像是五马分尸，被生生扯断的。

莫月白听着小李的推论，脑子却在想万人坑。

这会不会就是第二个万人坑？

三月前发现的万人坑大致结果已经得出，死者致死原因是刀伤。而眼前这些尸体大多数成紫青色，有些甚至是发黑，一眼看去就是中毒的迹象。

莫月白脑海里浮现出了三个讯息：

黑白花纹。

蛇。

万人坑。

现在黑白花纹和蛇对上了，那么万人坑......

小李见莫月白神情呆滞，心里有些害怕。站在一堆尸体前突然不言语，目光呆滞是件让人觉得很可怕的事情，容易让人联想。小李学医，本来不应该害怕这些，但他不是没见过停尸房里的死人突然坐起来，七窍忽然流血。虽然都有科学的解释，但冷不丁见了，心底还是怵得慌。

他小心翼翼的戳了莫月白一下，反倒将正在思考的莫月白吓了一跳。

“你干吗？”

“额......这里阴气太重，怕你丢东西。”

丢什么东西，小李没有细说。

徐唯清点完尸体数量，先去找莫月白报备完毕，偷了个懒，走到槐树林里去休息。他把防护服脱到腰间，一股汗臭味扑鼻而来。身上早已是湿漉漉一片，头发里一抓全是汗。防护服密不透风，高温下简直要把人焖熟在里头。

他拿起地上小包里的毛巾，擦了把脸上的汗，伸着脖子往穆骁那边看。

穆骁没有参与他们的行动，他的工作是精确定位二坑，绘制准确地图，这是临行前浦向南交给他的任务。

他此刻正驾着勘测仪，站在外坑边缘，没有穿防护服，头上顶着蓑帽，身上的冲锋衣没有拉上拉链，倒是比徐唯他们凉快得多。

穆骁测得不太认真，就他一个人作业起来也不太方便，好在之前和舒平文已经粗略的测过一回，不能说之前那次全是正确的数据，但也不会全错。他略略测了几个坐标值和碎部点，就到树下休息了。

“这就弄好啦？”徐唯疑惑道。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指针不动，他才想起手表叫雨淋坏了。不知现在是几点了。

他只好抬头看了眼太阳的方向，正中偏西，再加上这温度，是下午一两点没跑了。解了防护服还没凉快几分钟，太阳把衣服一烘干，浑身又开始燥热起来。他看了一眼在这日头下还在同腐尸作斗争的学生们，心道这么作业下去铁人也熬不住，起身就往莫月白那里去了。

坑内每个人都穿着同样的衣服，叫人分辨不出谁是谁，幸而莫月白早前把口罩摘了，方才报告数据时才叫徐唯一眼找到了他的位置。他走到莫月白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开口道：“天气太热了，叫大家先休息一下。”

莫月白回头，瞧见徐唯红彤彤的脸，又再瞧了瞧小李。小李也受不住热，不管臭不臭，早就将口罩摘了下来，露出两坨红色的肌。

莫月白合上电脑，对小李说：“叫大家先收工，傍晚再接着作业。”

说完和徐唯一起先一步返回槐树下，把丢在槐树下的小包收理好。莫月白将防护服脱下来折好，从荷包里摸出烟来。

“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徐唯问他。

“小李有个的发现。”莫月白低头点了烟，“你大概也看出来些端倪了。”

“嗯，”徐唯说：“这里就像是一个不会做菜的人抄了一大盆的菜。”

“你这是什么比喻！”赵立行走过来正好听见，他开口道：“这是对死者的不敬。”

“我这可是很形象的比喻。”他说着看了莫月白一眼，发现他正在电脑上弄着什么，并没有在听自己说话，心里呸了一声，又同赵立行讲：“尸体乱七八糟的，这就尊重了？”

“先到者不知，后来者有罪。别人如何做我们管不着，管好自己就是。”赵立行把手中保温箱一样的盒子放下，这才开始脱防护服。

“你那边要等廖队化验之后才能出结果吧？”徐唯蹲下来打开那个保温箱，里面插着一根根试管，每个试管里都放了一些皮肉或是脂肪，有些还放了指甲大小，还未腐烂的脏器。

他伸手想拿出来看，被赵立行一巴掌把他的手打开。“别乱碰！”

“摸一摸又不会少块肉。”徐唯说着把盖子盖上，把那二十多根试管封在了盒子里。

脱下防护服折好放好，赵立行把保温箱拿过来放进背包里，这才回答徐唯的问题：“要等廖队化验，时间估计有点久。”

“话说回来，这里的尸体要怎么处置？”赵立行问他们两个。

“和万人坑一样？”徐唯眯着眼，槐树下还是能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