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一路朝着东,走过破破烂烂不成样的道路,最终回到镇康。
邵栗望着身后渐渐远去的山峰,心底忽的生出一丝感叹,总觉得这些山在哪里见过,有一种深入骨髓的亲切感。
靠近镇康县,突然“嘀”的一声响起来。沉寂了一个多星期的突然响起来,邵栗先是一愣,慌忙掏出,眼皮直跳,心中暗觉不好。
页面上布满了未接来电提示,右滑解锁,一百多短讯和六十多个未接来电唰唰唰的弹跳出来,邵栗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手指哆嗦着往关机键上按。
“Takethissinkingboatandpointithome,we’vestillgottime......”
却又再一次响起来,页面上那两个大字映入眼帘,邵栗愣了好一会儿,直到铃声响了三遍,正在开车的楚羽稍扭头来看她,出声问道:“不接吗?”
她这才按下接听键。
“邵栗你死哪儿去了!楠楠呢!”
邵且的声音一下从电话那端传过来,刘玉逗着楠楠的手忽的停了下来,楚羽正开着车,目视前方,嘴角却带笑。
邵栗慌忙把音量关小,呵呵干笑两声,把电话接起来。
“哥......”
“你终于接电话了?!楠楠呢?你把她带到哪儿去了?你嫂子都急疯了!”
“我......只是带她来云南玩了几天......”
“去云南玩能一个周都打不通电话?你是不是背着我又去战区了?”
邵栗一惊,举起手道:“我保证,我这次真没有!我真的在云南!”
“你什么时候回来?”
“就这几天,快了。”
“快了是几天?”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突然又激动起来:“就明天!你说你在云南是吧?机票我给你买好,明天回来!”
“哥我......”
“我可告诉你啊,楠楠要是少了一根毫毛你嫂子不会放过你的,你......”
邵栗赶紧把塞进楠楠手里,低声对她道:“爸爸的电话。”
楠楠接过电话,奶声奶气的叫着:“爸爸。”
邵栗不知电话那头邵且说了什么,楠楠连连点头,“嗯嗯”的回答。
答了几声,又忽的把塞回邵栗手里,小嘴一动,难得说出一句长句:“爸爸说小姑接电话。”
真是躲也躲不过,邵栗拿起又说了几句,这才把电话挂了,几乎是在挂断电话的一瞬间,“叮”的收到一条短讯,正是机票订票信息。
邵栗摇摇头,把揣进包里,面露尴尬之色。
“你哥哥?”楚羽忍住笑意问她。
“是......见笑了......”
“没,还挺有意思的,原来兄妹之间这么有趣。”楚羽笑笑,笑容又淡下来,从来没有人和他这样吵嘴过。
车开进了镇康县城,在县城内吃了午饭,又马不停蹄的往昆明赶。直到天边挂起一抹斜阳,昆明才出现在眼前。
一路上刘文昊病情稳定,没有出现一丝问题,仿佛一个正常人一般。
越是这样,楚羽越是担心。因着那颗不知由来的珠子,已经宣告死亡又突然心跳恢复的手术,和术后没有出现的并发症。
刘文昊需要尽快办理入院,楚羽直接将车开到了医院门口,车才停稳,早已守在急救通道的医生和护士推着担架就上来了。楚羽和领头的大夫交代了几句,随着医生队伍一起走了进去。
刘玉和邵栗没有跟上去,在车内等了一会儿,见楚羽还没下来,邵栗开了车门下车。
正遇到另一起交通事故的伤者被送往这里,另一批医生和护士从急救通道鱼贯而出,现场一片混乱。
“借过。”
声音从背后传来,邵栗避之不及,被人撞了一下。
“抱歉,借过。”
邵栗抬起头,正好与撞她那人对视。那人看了她一眼,推着担架匆匆往急救通道去了,风风火火,走路生风,卷起他染血的白大褂,一股刺鼻的来苏水味道钻进邵栗的鼻腔。她恍惚间仿若回到了那夜的手术帐篷,又要有生命悄悄流逝了。
她的视线从那些伤者身上往上移,看见了几个大字:天诚研究院附属医院
楚羽出来时穿着一身的白大褂,不知是不是参与了刚才那场车祸的急救,白大褂上有零星血迹。他把白大褂一脱,揉成一团,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他脸色有些难看,走过来“嘭”的一身关上了车门,系了安全带,发动车往另一个方向去了。邵栗坐在副驾驶坐上,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楚羽的车速越开越快,上了绕城高速,一路往城郊方向去。
“你......没事吧?”邵栗试探性的问他。
似乎是才察觉有外人在,楚羽紧绷的脸稍缓,勉强扯出个笑容,道:“没事。”
刘玉可不敢言语,乖乖待在后座不出声。
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