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机场一路回到研究所李八琦的嘴就没停过,从你叫什么名字侃到家里几亩田几分地,再到工作为何年薪几多,多聊几句,家中的老底都得一股脑全抖露出去。
纪闲云还偏偏多了句嘴,轻描淡写提起一句:“栗子可是信鸽协会的呢!”
李八琦可就新鲜坏了,好奇的神情瞬间爬上她的脸。她从副驾驶座解了安全带转过身来,叽喳道:“那可是真厉害,我听说信鸽协会破天荒招录了一名年轻,不会就是你吧?”
“我在内刊杂志上看到过几次那人的作品,有一幅叫做‘生’的,拍的却是‘死’,照片拍得很震撼。”
她歪着头住了嘴,想了想又说:“可是近几年没有再见到那个人的作品了,不知道是不是被雪藏了。不过我觉得他拍得其实不算好,主题都是血腥暴力,美其名曰‘暴力美学’,实际心里肯定很阴暗,怎么说,算是比较变态?”
邵栗嘴角抽动,心道真是不好意思,那个变态就是我。
纪闲云同邵栗坐在后排,他比邵栗高很多,饶是坐着也要高出邵栗一个头。他低头见邵栗脸色阴了下来,心中只道这个李八琦嘴上功夫是真厉害,可惜不懂事,转不过弯。
他出声打断她:“你小师哥才是真变态。”
李八琦兴冲冲的话刚到嘴边叫这话阻断,一张白皙小脸立马拉下来了:“我小师哥才不是变态,他那是厉害,厉害你懂吗?”
轻而易举将话题带过,引到楚羽身上去了。
若不是楚羽正开着车腾不出手,铁定是要拿针将纪闲云一张破嘴给缝起来的。
“厉害,当然厉害,”纪闲云头枕在两手上,略微伸了个懒腰:“饭做得好,人长得白,惹得基地一群人嫉妒得牙痒痒,不挑刺就不痛快。”
“小师哥!”李八琦朝着楚羽娇嗔:“你还从没给我做过饭呢!”
楚羽从后视镜丢给纪闲云一记眼刀,叫他闭嘴。
可李八琦已经反应过来那句话的重点,一脸惊讶的问纪闲云:“挑刺?挑什么刺?谁敢挑我小师哥的刺?”
这下纪闲云也来了精神,端正身体,作势就要将楚羽在测绘的“光辉事迹”好好宣讲宣讲。
话还未出口却被楚羽出声打断:“小八,危险,坐好。”
李八琦悻悻的回转过去,盯着楚羽的侧脸看了看,出声道:“小师哥,要是谁欺负你,我就欺负回去。”
我李八琦可是被打上“睚眦必报”四字标签的人啊。
纪闲云见他二人师兄妹情深忍不住又道:“哪儿需要你来欺负,我可是把楚羽护得好好的。”
说完又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说的都是些什么牛犊子话。
只见楚羽原本黑沉的脸一下子阴到底,李八琦也狠狠瞪了他一眼,居然就较量上了。
“我的小师哥要你来护着?把自己当大罗神仙了啊?”
纪闲云算是不小心踢到铁板了。楚羽本来心性就高傲,遇见穆骁那人全是教养在叫他别怼回去,可这一来二去,到叫他们两人把楚羽说成一颗腌菜了。这话换谁都不爱听。
可李八琦是人家亲亲的小师妹,人家乐意宠着,摔倒都要死死抱住了。你纪闲云算个什么东西?垫了背连句谢谢也没有的,一个同事罢了,至多算作一个关系较好的同事,哪轮到你来叨叨护不护的,何况这话还说得不偏不倚,叫听的人不自觉生出一股子暧昧的味道来。也难怪李八琦会生气,楚羽脸色也不好看。
纪闲云摸摸自己被撞的胸口,现在都还疼。
不知哪里来的火气,纪闲云也生气了。
他就是见不惯李八琦将近一米八的大高个娇滴滴管楚羽叫“小师哥”的样子,这只会让他觉得自己辛辛苦苦种的白菜叫那啥给拱了。想着就来气,楚羽哪次不是委屈巴巴的跑他这里找寻安慰来了?今天还就抵死不承认了。
邵栗坐在纪闲云身旁,只觉得有一股火气从纪闲云身上往外冒,她不知道这三人是怎么了,但气氛忽然尴尬起来,叫她一个外人坐立难安。
她不懂为什么,李八琦忽然就和纪闲云杠上了。这一点恐怕楚羽也不是很清楚,他只是对纪闲云护犊子的语气颇不满意。
一时没有人再说话。车内安静下来,一路开回了研究所。
李八琦现下正在揪着廖建航的头发管他叫廖大爷,廖建航一张脸上满是惶恐,再多揪下几根,离秃就不远了。
邵栗站在原地,还被她点了名,一起捏廖建航的脸?她想起廖建航拿起那些头骨的神态,只觉得脚下一阵发凉。
纪闲云气尚且理不顺,难得的安静下来,叫廖建航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再多看几眼,只觉得他这张脸,这几天见了好多回了。
等到刘玉从医院回来,这三个呛声的人脸色才稍缓。
刘玉一脸错愕,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偷偷问邵栗:“学姐,这三人吃炸药啦?”
可惜邵栗也是个懵的,她朝他笑笑,只叫他别多言。
跟着刘玉一起来的是个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