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人！”

再一声叫嚷，洞内瞬间安静下来。

莫月白倏地起身往小钢牙的方向去，纪闲云和贺珏紧随其后，剩余的人先是吃了一惊，反应过来也悉数围了上来。

“怎么了？什么人？”

纪闲云走上前去，只见小钢牙跌坐在地上，他的前面似乎有个人影。

待到人多了，手电的光齐齐的打在那一处，众人才看清了立在小钢牙不远处的那个人。

那是一个衣衫破烂的老者，头上带着一顶铜制头盔，头盔顶上一撮长短不一的暗红色盔缨，上衣只剩几处布条，下身裤子还算完整，布料朽烂得仿佛一碾就碎。

老者浑身的皮肤已经失去了水分，肉干似地贴在骨头上，身体呈现深褐色，显然是一具干尸。他的头承受不住头盔的重量，脑袋被压得低垂，身体却站得笔直，像是骨头里打了钢针，没法弯曲。

他低垂着头，众人看不清他的脸，只能从他的花白长胡子判断出这是一名老者的遗体，这具尸体拦在路中央，就像一尊拦路神。

队伍中有不少人轻声吸了口冷气。洞中本就寒凉，如此一番，只觉得凉意都透进骨子里了。

众人直勾勾盯着这具干尸，没有一人言语。

“咔嚓！”

闪光灯突然亮起，众人被亮光刺激，一个个才回过神来。

小钢牙哆嗦着从地上爬起来，往人堆里挤。

“邵栗，相机给我。”莫月白出声道。

“好。”

接过相机，莫月白跳过邵栗刚才拍的老者，直接翻到前面那双腿。他蹲下身来，蹲在老者前面，将相机中的腿与眼前老者的仔细对比。

老者膝盖以下的裤子破了好几个洞，粗麻布料从破洞处撕裂，一丝一缕的缠绕在一起，与照片中别无二致。

莫月白回头冲穆骁点了点头。

这名老者正是照片中腿的主人！

众人皆是汗毛耸立，只是为的却不是同一个缘由。

大道中央冷不丁出现一具干尸，着实叫人害怕。更叫邵栗和穆骁害怕的，是明明应该在队伍后方的干尸，难道长了腿跑到了队伍前头？

这具干尸会动？

干尸以极其笔直的站姿立在众人面前，虽然身形有些矮小，却叫一行十人不敢上前一步。

莫月白退回来，将相机还给邵栗，从裤子口袋里摸出烟盒，点了烟。

他把烟叼在嘴里，上前去检查这具干尸。

手在干尸身上四处摸了摸。与一般干尸软塌的皮肤不同，眼前这具干尸的皮肤已经变脆，甚至可以用手捏下来。

他把干尸放倒靠在石壁上，扣开膝盖骨上的脆皮，手轻轻扳动膝盖，发现膝盖骨十分僵硬，难以转动。从骨缝往里瞧，没有发现骨钉一类的支撑物，老者死的时候就是直挺挺的。

“莫月白你脏不脏！”纪闲云见他手套也不戴，一双手在干尸身上摸来摸去，一脸嫌弃。

“你别打断他。”贺珏说。

莫月白回头看他一眼，道：“别愣着，来帮忙。”

纪闲云闻言推了穆骁一把，把他从人群中推向前，道：“叫你呢。”

穆骁狠狠瞪了他一眼，还没来得急开口，见莫月白已经撕下一块皮肤递给他。

他又瞧了瞧贺珏，闭了嘴，伸手接过小钢牙递来的样本袋，将皮肤接入袋中。

干尸身上每一处都取了样本，贺珏才走到干尸面前。

他蹲在干尸旁边，开口问他：“你采集样本做什么？”

“像是水分流失形成的，”莫月白指了指干尸，“应该是在很干燥的无菌环境形成的干尸，凭空出现在这里有点好奇。”

凭空？

“你们上次没有遇到这具干尸？”贺珏问他。

“没有。”

“上次恐怕不是没有遇到，是这具干尸还没有追上我们吧。”穆骁忍不住开口。

原本在身后的干尸莫名到了身前，邵栗听见了走路的“嗒嗒”声，他们上一次也被“嗒嗒”声尾随，如果脚步声不是这具尸体发出来的，难道洞内还有其他人？

如果真有第十一人，他是如何将干尸神不知鬼不觉的移动到队伍前面去的？

他望着莫月白，道：“你现在可以解释了吧？荧光线，还有干尸。”

其余的人都是一头雾水，荧光线怎么了？

莫月白掀开老者的头盔，一头灰白长发裹成一团，根部粘在头皮上，一根短簪将长发固定在头盔里，现下没了头盔的支撑，头发顺着低垂的头往前掉，莫月白听见头发撕扯干枯头皮发出的“咔嚓”声。

他略略皱了眉，居然是一具古代尸体。

丢下手中的头盔，莫月白站起身来，接过纪闲云递来的消毒液，往手上抹了一些，开口道：“先让贺珏给你们解释解释吧。”

“我解释什么？”贺珏站起身来，一头雾水。

“八卦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