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闲云胃里一阵翻腾,难怪那“水草”带着一股尸臭味!
邵栗猛一见到粘在石板上的头皮,忍不住一声惊呼,还在割稻的人闻声都停下手中的活儿,朝这边走来。
青石板上贴着一张人的头皮,头皮被整个剥了下来,头发完好的长在头皮上。石板盖上时,头发垂下来,被水浸得湿漉漉的,在阳光下闪着亮光。
纪闲云迎面撞上的正是这些头发。
莫月白心里一阵恶心,看了一眼邵栗,轻声道:“你就是用这个水给我洗衣服的?”
邵栗面露尴尬,呵呵笑了两声,没搭话。
把石板翻开之前,谁知道这下面会有什么呢?
莫月白看一眼水渠,问:“你说的东西就是这个?”
纪闲云止住恶心,道:“里面黑漆漆的我都没认出来这个!我说的是另一个东西,已经跑了!”
“跑了?”莫月白挑眉,“活的?”
“什么东西?”邵栗问。
“不知道......说是个人吧,他怎么把自己塞在这么窄的水渠里的?”纪闲云说着说着倒问起别人来。
“你要说不是个人吧,又长了一张人脸。”纪闲云说:“眼睛是绿的,跟个铃铛似的,这么大!”
他说着拿手比划一番,倒也没有夸大。
小燕跟在贺珏身后,前脚刚上田坎,听见纪闲云这番言语,吓得往后一缩,站回田里。
“纪哥你别说的这么吓人,指不定是你看错了,你看宽什么反应都没有。”小燕说着脖子往衣领里一缩,抬手指着旁边田埂上正在晒着太阳打哈欠的阿宽。
“这蠢狗。”纪闲云抬眼一瞧,阿宽就快睡着了,打完哈欠头也不抬。
“发现什么了?”贺珏走上田埂,就着田埂上的草搓了搓鞋底,手上的镰刀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一张人皮。”莫月白说。
“诶可不止啊,还有那个不知道是啥的玩意儿!”纪闲云插嘴道。
“人皮?”贺珏惊讶道:“在哪儿?”
刚朝水渠上走了两步,想起点什么,回头对身后的人说:“你们接着,割完了把米打出来。”
穆骁切了一声,走回田里往割好的稻子上一倒,抬起胳膊挡住眼,晒起太阳来。
林有木右手握着镰刀,低头望着自己的左手,被稻子划得伤痕累累,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口子遍布每一根手指,他叹了口气,真是一点也不像拿手术刀的手。
这就是拉他一把?在无人的深山中割稻?心底发酸,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林有木返回田里,左手捏着一把稻谷,右手轻轻一剜,秸秆齐齐断下来。有些东西,事在人为。
交代其他人割稻后,贺珏踏上水渠,走近了被翻起来的石板,见莫月白手里拿着止血棉,正蹲在那张紧紧粘在石板上的头皮旁仔细观看。
他不太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水渠里会出现人的头皮?虽然有疑问,但一洞之隔的外面密密麻麻躺满了尸体,这里出现人皮就显得不那么让人讶异和奇怪了。
贺珏也蹲了下来,等莫月白收回手,他才问道:“怎么样?”
莫月白道:“不一样,不是止血棉上的。”
贺珏望见他手中缠绕着头发丝的止血棉,顿时明白了莫月白说的什么意思。
止血棉上的头发与头皮上的不一样。
“不是头发,”纪闲云出声道:“是毛,比头发细的绒毛。”
“毛?”贺珏扭头看着他,又回头看看止血棉上的毛发,一脸的疑惑。
什么毛能这么长?
纪闲云耸耸肩:“我说了你们别不信啊,就是刚才逃跑的那玩意儿的。我看见了,他伸出手脚的时候,手脚上就是一层厚厚的毛,像蜘蛛腿一样。”
似乎那东西又出现在眼前,纪闲云打了个寒颤,抬手挥了挥眼前的空气。
莫月白望着手中的止血棉,又看了看水渠,拿手比了比尺寸。水渠还未有成年人肩宽,深度在三十厘米左右,着实不大。
这么窄的通道里,能塞进什么东西?
“那东西有多大?”莫月白问。
“没注意,光看脸了,不过不会小,手脚都有我的粗!”纪闲云答道。
“会不会是蜥蜴一类的爬行动物?”莫月白又问,这在深山里遇见巨蜥也实属正常。
纪闲云白了他一眼,起身撬开水流下游的另一块石板,在一堆拦截水流的泥沙中找到了莫月白的打火机。
他拿过莫月白手中的止血棉,扯了一团黑色毛发,点燃后吹灭,拿手碾成粉末,递给莫月白:“闻一闻?是什么味道?”
莫月白没有闻,反而皱起了眉。
“是蛋白质的味道!”纪闲云把止血棉一扔,打火机扔给莫月白,道:“我不是要标榜我发现了什么新物种,但你不要总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我知道你怕引起恐慌,可有些东西本来就遮掩不住。”
“蜥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