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吗?
徐唯望着手中丝丝缠绕的毛发,一时微愣。
“啊,这个就是纪闲云看到的那个长毛怪物身上的。”邵栗说着朝水渠里望了一眼,难道那个怪物在附近?
“阿唯,我们先回去。”邵栗说着伸手去拉他,徐唯才将清醒过来。
“长毛怪?”他问,“就是在这里发现的?”
邵栗点头,朝着阿困的方向走去。
徐唯见状拉住了她,“你要干嘛?”
“摘菜。”顺便将阿困带走。
徐唯怎会不知邵栗的意图。他原以为阿困只是傻,没曾想他还具有攻击性,他望一眼趴在地上啃着菜叶的阿困,越发觉得这个孩子恶心。
“我去。”徐唯说完边走,在菜地里随手拔了几根青菜,另一只手拉住阿困的胳膊,将他提了起来。
阿困挨了徐唯一巴掌,人虽然傻,却还是知道怕的。猛然被人拉起,回头见着徐唯的脸,脸上一阵恐惧,身体就软了下去,像是无骨人一般,浑身的重量全压在了徐唯右手上。
“看着瘦,倒是挺沉。”徐唯将他拎起,从阿困身上散发出的腥臭味叫他眉头一皱,摒住了呼吸。
阿困双腿在地上拖着,被徐唯拉着往田边路上去。
“阿唯你别这么粗鲁,当心吓着他!”邵栗见状三步做两步的跑上前去。
离两人尚有三米远,阿困察觉邵栗的靠近,衣领叫徐唯揪着,头却扭向邵栗来的方向,冲着邵栗“嘿嘿”的笑。
邵栗脚下一顿,突然不敢走上前去。阿困是个傻子,又像一个精神病人。
“现在才知道怕?”徐唯道,“以后别靠近这小子,恶心死了。”
邵栗接过徐唯手中的青菜,三人返程朝着海马爹爹家而去。
阿困时不时发出“嘿嘿”的笑声,好奇的目光在邵栗身上流转,偶尔回头望望那片菜地。菜地里耸起一个菜叶堆就的小包,小包下压着一只断掌。
回到海马爹爹家时已近黄昏,楚羽已经煮好了饭,破屋里飘出阵阵米饭的香甜味道,勾起众人肚中馋虫,有人禁不住饿,掏出面包等干粮一口口啃着。
纪闲云不知从哪家鸡窝里偷了一只奄奄一息的老母鸡,嘴里念叨着:“可怜可怜,没了人牲畜也遭罪,今天送你早登极乐,你莫要感谢我啊。”
一边手起刀落,将鸡脖子剁成了两截。
这鸡大抵是真要饿死了,浑身血液早已不流通,仅留一口活气。一刀下去血液顺着石板流淌,连飙出的力气都没有。
他提着鸡甩了甩,冲屋里道:“楚羽,鸡我杀好啦,什么时候开饭?”
楚羽在屋里说了句什么没人听清,大抵也不是什么好话,多数是骂骂纪闲云这个大少爷只知吃不知做等等。
纪闲云提着那只没头的老母鸡,抬头见徐唯和邵栗回来了,他把鸡提到身前,笑道:“大吉大利,晚上吃鸡!”
徐唯没被他的冷笑话逗乐,把阿困往人群里一扔,阿困一下扑倒在海马爹爹面前。
他冷声道:“管好你家傻子,别像个疯子似的见人就抱!”
“阿唯!”邵栗忙扯了扯徐唯的衣袖,目光扫了一圈,觉得有些难堪。
海马爹爹抬头望向徐唯,又看看徐唯身旁的邵栗,不先将阿困扶起,反倒开口问他:“你都说了是傻子,如何管?”
手中的烟杆抖了抖,烧尽的烟灰抖落下来,海马爹爹从粗布衣服里捏出烟叶,拇指轻捻,将烟叶卷起,塞进烟斗,这才看了阿困一眼。
阿困望见海马爹爹,霎时变得委屈巴巴的,伸手捂住被打肿的脸颊,慢慢爬起身,坐在地上。
他不哭也不闹,一双清澈的眸子水汪汪的,怯生生的觑着海马爹爹。这副样子倒是同阿宽有些相像,阿宽若是害怕某人,又想着讨好他,就是这副想亲近又不敢的模样。
纪闲云走到海马爹爹身后,手上还拎着鸡的脚,鸡血从鸡脖子出滴下,温温热热的。
阿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自觉的往后退,猛然间望见低落在地面的鸡血,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浑身一抽,差点背过气去。
阿困忽然的抽搐让在场的人为之一惊,邵栗先行反应过来,忙上前去掰开阿困的嘴,正愁手上没有东西,一块面包被塞进了阿困嘴里。
“好了。”莫月白说着固定住阿困抽搐的双腿,冲林有木道:“愣着干嘛!”
林有木慌忙上前固定住阿困的手,将阿困死死压制在地。
阿困的力气的确很大,等到阿困渐渐不再抽搐,两人额头已有一层薄汗。
阿困翻着白眼,表情扭曲,青筋暴起。足有十分钟之久,他才稍稍静下来。
“这个傻子是羊癫疯吗?”林有木狠声道。他朝海马爹爹望去,见他面上波澜不惊,不见着急面色,仿若没有一丝担心,心中暗道:“他不是阿困的爷爷吗?”
羊癫疯?邵栗望向莫月白。
这样的表现才是羊癫疯的话......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