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宽被栓在大宅门口,链条捆在门口的柱子上。
狗鼻子灵通,原本在寨子里撒泼的阿宽遇着这座宅子,霎时变得夹着尾巴,不愿进到院子里。
出了大门倒还好些,他趴在门前,嗓子里不时呜呜咽咽的低声叫嚷着,耳朵立得笔直,两颗黑漆漆的眼珠转来转去,警惕的望着周围。
街道由青石板铺就,这种石板和水渠上的石板是同一种,看起来和页岩相似,实际是人工制造的薄砖,比页岩更规整一些。
石板与石板间不可避免的有一些裂缝,裂缝有宽有细,常年被踩来踩去,裂缝中早已塞满了泥土。
大宅台阶与街道相连处也有一道一指宽的缝隙,却因为在台阶与地面的接缝处,脚踩不到那里,几乎没有泥土嵌进去,里面是空的。
阿宽的狗头趴在狗爪上,眼珠溜溜的转着。狗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又嗅,忽然站起身来。
狗鼻子一耸一耸的,悄步朝着石阶下走去。鼻子在裂缝上闻了闻,阿宽突然冲着裂缝“汪汪汪”的狂吠。
与寻常狗叫不同,阿宽此番叫声带着一股凶狠劲,嗓子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宅子里的人听见这一串叫声,相互看了一眼,快步朝着门口而去。
小燕等人虽在内院,却也听见了狗叫声。四人正站在一间屋内家具摆设一应俱全的闺房内,顾不上内院是否还有其他房间,抬脚出了院子。
阿宽两只爪子疯狂刨着裂缝,鼻子往缝隙里拱,似乎那条裂缝里有什么东西十分吸引他。
黑漆漆的裂缝里,绿色光芒一闪而过。
众人到达门口时阿宽仍在摇着尾巴冲着那处汪汪大叫,见有人来了,跑上前来拱一拱莫月白的腿,又朝着那处跑去,爪子在地上扒拉着。
“那里有什么东西吗?”小燕问。他很好奇,又不敢一个人上前去看,万一是什么可怖的东西,大晚上的非把他吓死不可。
其余几人走上前去,他又慌忙抬脚跟上,就怕落在后头。
莫月白蹲下身来,推开阿宽,手电的光射向缝隙,见得这条缝隙上长了几根杂草,最宽的地方仅有一指粗细,里面像是空的,可空隙大小最多只有石板厚,底下应该是路基。
除此之外并无特别,阿宽反应如此大,可能只是被过路的蟑螂等虫子吸引。
纪闲云揉了揉阿宽的狗头,心里暗舒一口气,道:“想吓谁呢你?没事别瞎叫。”
说着又在阿宽头上拍了拍,阿宽被他拍得低声呜咽,趴在他的脚边。
“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莫月白问赵立行。
“后面院子的房间还没看完,不过有好几间可以用,还有一间比较大的,看摆设像是个学堂。”
“还有家具?”楚羽好奇道,前院的房间里除了灯盏什么都没有。
“是,看起来还比较讲究,保存得也比较完好。”赵立行答道。
“行,回去把东西搬过来,就住在后院了。”莫月白拍拍手小燕解开阿宽栓在柱子上的链子,一行人朝着海马爹爹家而去。
莫月白望一眼这座大宅,抬脚离开了。心里按想着那处打不开的暗室,眉头渐紧。这座宅子里究竟有什么,为什么邵栗会站在门前落泪?
邵栗和宅子,究竟有没有关系?
纪闲云刻意拉着楚羽走在最后,与莫月白拉开了一段距离。
纪闲云压低声音,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莫月白有点怪异?”
“什么?”楚羽见他刻意压低声音,许是不想让人知道谈话,脚步慢了下来。
“小燕说得很有道理啊,我们没必要非要住在这座宅子里,其他的房屋他连考都不考虑,为什么?”尤其是在这座宅子还如此怪异的情况下。
“他似乎对这宅子情有独钟?”纪闲云又问。
比起其他人,楚羽与莫月白要熟几分,晓得他行事总有自己的道理,住在这座宅子的确是不太妥当,不过也正因此他们才这么快发现了宅子的另一面。
为什么用尸油点灯?为什么菩萨像后面有暗门?楚羽发现自己竟也开始对宅子产生了兴趣,为什么非要住在里面就显得不是那么了。
“管这么多做什么?”楚羽道:“不用动脑,留得清闲。”
“你倒是想得开。”纪闲云念叨着,因为楚羽这话觉得有些憋屈。
老爷子把他踢到云南,为的就是叫他打理天诚研究院事务,怎么他竟变成一个小科员了呢?在项目组里无权无势便罢了,事事都叫贺珏和莫月白定夺。
这么一想,望向莫月白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犀利。贺珏原本就是天诚研究院项目负责人,那么莫月白呢?纪闲云头一次对莫月白产生疑问,这人是谁?为什么在项目组有这么大的权力?
“你知道莫月白的来头吗?”纪闲云突然问。
楚羽步子一顿,面上闪过一丝慌乱。他扯出一个笑容,问他:“怎么突然这么问?”
“他好像是空降项目组的吧?”纪闲云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