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昨夜的吵闹事件,没人敢再去叨扰海马爹爹。众人第二天起了个大早,重新将大宅细细清查了个遍。
这一探查,发现了因昨夜夜色太黑没有注意到的诸多疑点,比如那个灯盏,比如尸油。
盘龙灯盏不只是那间屋子才有,前院两侧的每间屋子各有一盏,一共六间屋子,六架盘龙灯盏。
奇怪的是,六间屋子里除了灯盏别无他物,灯盏的位置摆放各不相同。
昨夜楚羽和赵立行两人的那间是左侧正中的屋子,灯盏固定在门后。左右两间屋子的灯盏分别固定在屋子西南角和西北角。
右侧房屋灯盏的位置正好与左侧相反,中间屋子的灯盏放置在门前,左右分别放在东南和东北方向。
纪闲云拿脚踹了踹那根立在门后的杆子,手肘拐了拐楚羽的胳膊,道:“这灯架子也不像是放油灯的啊,放在门后面挡着路,进出都不方便。”
楚羽被他一拐,正拿着瑞士军刀切开灯油碟里“蜡油”的手一抖,刚切下来的半块半透明乳白色不明膏状物被刀片一翘,蹭的在空中划出弧线,落在楚羽的鞋面上。
“纪闲云!”楚羽咬牙切齿,这玩意儿要真是尸油,非得恶心死人不可。
楚羽蹲下身来,抽出借给纪闲云的那块帕子想要擦掉“蜡油”。
纪闲云望见一把将帕子抢过来,面皮嬉笑,“你别用这块帕子擦,弄脏了可惜,你要是不想要这块帕子,给我啊!”
楚羽抬起头望着他,见他心肝宝贝似地紧紧拽着那块街边五块钱一块的手帕,调侃道:“那你给我给我擦?”
楚羽望见纪闲云脸色一变,心中暗暗窃喜,总算能有件事能膈应膈应这个恬不知耻的公子哥。他昨晚对这东西反应那么大,楚羽吃准了他怕这种东西。
楚羽的笑意还洋溢在脸上,窃笑还挂在嘴边,下一秒却忽然滞住了。
纪闲云竟然真的蹲下身来,从荷包里抽出另一条帕子,小心翼翼的擦掉那一坨膏状物,神情认真到叫楚羽感到害怕。
“喂......纪闲云......”
楚羽有些惊慌,脚缩到一半却叫纪闲云钳住脚踝,低声叫他:“别动,还没擦干净。”
两人蹲在地上,一人捉住另一人的脚,细细替他擦着鞋上的污垢。
楚羽望着纪闲云认真的神情,心里越来越慌,却如何也移不开视线,直到纪闲云抬眼望着他,与他对视,松开他的脚踝,冲他一笑,说:“好了。”
楚羽听见心里猛地落了一拍,慌忙移开视线,低头望着自己的鞋。
自己的鞋......自己的鞋......
“纪!闲!云!”楚羽咬牙切齿道。
方才心里的异样酥麻在看到鞋面的一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腔的怒火。
原本落在鞋面的油膏只是一小块,拿帕子包着取掉即可,现在叫纪闲云一抹,油膏均匀的抹在整个鞋面上,倒叫鞋子变得亮澄澄的,仿佛打了一层鞋油。
可这是一双户外登山鞋!鞋面是布的,油膏叫他擦得生生浸进鞋里去,如果这真的是尸油......
纪闲云听见楚羽这声喊,望望楚羽的鞋,居然面色微红,低声道:“我......从来没擦过鞋......”
“你没擦过鞋?”楚羽一脸惊讶,“那你穿脏的鞋谁给你洗?”
“家里自然有人洗,在这里嘛......脏了就扔了,找崔玉林拿双新的。”十分得意的样子,一边说着一边将脏了的手帕扔出去。
“呵呵,少爷。”楚羽说着准备起身,那半块油膏掉了,还得再切半块装进样本袋。
纪闲云见状往后退退,给楚羽留出站起身的空间,又因为蹲着,往后退时绊倒自己的脚,整个人一坐在了地上。
楚羽站起身来,忍不住想笑。
纪闲云“哎哟”一声,才刚抬起头,余光瞥到灯架,玩味的笑意瞬间收回,开口道:“这是什么?”
说着爬起身往灯架下去。
灯盏的托盘下,五条盘龙中间有一个球状物,看起来像是一只黑毛肥兔子的圆润,不像是个死物。
那团长毛-粘在托盘下,被五条盘龙围困在中间,隐隐发抖。
纪闲云望着,忍不住伸出手,从五条盘龙的缝隙中穿过去,手指在那团绒毛上摸了摸。
从闺房里出来,莫月白惦记着那处暗门,又想起邵栗似乎与这座宅子有些联系,吩咐其他人去内外院,自己带着邵栗,连同徐唯和贺珏两人,往妙音殿去。
白天,妙音殿不再像昨夜那般鬼气森森,几尊佛像端坐在大殿内,倒真有几分寺庙的感觉。
邵栗抬脚踏入殿内,抬头便见那尊女佛像,忍不住多看几眼,暗自嘀咕:“做得真像。”
“像什么?”莫月白站在她身后,忽然开口。
邵栗吓了一跳,回过头去见着莫月白,心落了下来,道:“这尊菩萨像和其他几尊佛像都不同,雕刻得很逼真,反而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