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刘文昊,你......在干嘛?”邵栗叫刘文昊匪夷所思的行为当场惊住,眼见着他喝完了这一大碗的肉汤。
将最后一滴肉汤舔干净,刘文昊这才将手中的大碗放下。他舔舔嘴角,似乎意犹未尽,而后打了个饱嗝,笑道:“不好意思啊,在医院天天吃营养餐,肉也不给吃,见着点荤腥就忍不住......”
他挠挠头,见邵栗还是一脸的讶异,又道:“实在对不住啊......那个......我喝饱了,一会你们自己吃吧。”
邵栗回过神来,望着灶台上那个空空的大碗,实在是觉得不可思议。
刘文昊这个人,太奇怪了。
吃完晚饭,邵栗陪着楠楠在放映室看了会儿动画电影。电影音量不大,却因为别墅里静得让人发怵,配音显得很吵。
正当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盖过电影的声音,从楼上“噔噔噔”的下楼来。邵栗正疑惑着,听见旁边的门开了,随后听见几声“滴滴”声,像是打开密码门的声音。
她调低音量,侧耳去听,却什么也听不见了。
楠楠对她突然调低音量的行为很是不满,小嘴噘得能挂油壶。邵栗捏捏她翘起小嘴,递了一颗奶糖给她,又将音量调回去。
动作完成不过两分钟,又是“砰”的一声关门声,急促的脚步声往楼上去了。
刘文昊在干吗?邵栗望向紧闭的放映室木门,直觉他不太对劲。
邵栗与刘文昊实在不熟,分辨不出他这古怪的行为究竟是他本身就是如此,还是手术之后有点不太正常。
他给人的感觉很奇怪,时而热情,时而冷淡,大概是与自己还不太熟络?邵栗没有再想。
电影看到晚上九点,楠楠已经开始有些昏昏欲睡,邵栗轻手轻脚的关了电影,带上门,回了房间。
脚刚踏上二楼,一股浓烈的香水味道扑面而来,邵栗捂住楠楠的口鼻,眉头紧锁。
二楼的空气实在污浊,像是香水瓶洒在了地上,浓烈得叫人难以呼吸。
邵栗抱紧楠楠,快步向楼上走去。走到一半忽然想起来,二楼是刘文昊的住所,这么浓的香气,他身上好像一丝都没有沾上?
还有车上从他身上飘来的那股臭气......难道是他香水喷得太多了?
可是仔细回想,那股味道是由淡渐浓的,刘文昊在车上一直闭目养神,什么时候喷的香水?
邵栗埋头往楼上走,正想着,眼中踏进了一双脚。
仅仅只是一楼到三楼的距离,邵栗并没有开灯。银白色月光从楼梯窗口透进来,映射在梯子上,折叠成几块斑驳的光影。一双脚蓦地踩在光影上,微凉的风从窗户缝隙吹进来,凉丝丝的贴着邵栗的后背滑过,激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邵栗让这双突兀的脚吓了一跳,口中一声惊呼,脚往后一退,一脚踩空,抱着楠楠就往后倒。
视线随之上移,望见了月光照射下,刘文昊惨白的脸。
一张白森森的,泛着死气的脸。
他就站在邵栗几步开外,两眼望着邵栗,望着她往下摔。
邵栗紧紧抱住已经睡着的楠楠,两眼盯着刘文昊,脑子里霎时出现那日在手术帐篷里,大出血之后,刘文昊那张仿若全身血液被抽干的微微起皱的脸,那张脸也像现在这般白,像在水里泡了很久的肉,血色全无。
不,刘文昊的脸上还是有颜色的,他的嘴角,有两条很细很细的红线,红线从嘴角一直到耳垂处,像锋利的银线嵌入皮肉,生生将脑袋截成两半。
刘文昊就这么望着邵栗,一动不动。
就在邵栗快要摔在楼梯上,顺着楼梯往下滚时,刘文昊才突然反应过来,一手拉住楼梯栏杆,一手往前探去,企图抓住邵栗。
已经来不及了,邵栗手里抱住睡着的楠楠,完全没有伸手抓住别的东西阻止下落,眼看就要滚下楼梯。
刘文昊暗骂一声,箭步上前,拉住栏杆往旁边侧身,一手往下,直接环过邵栗的腰,将她一卷,拉到自己身旁,自己则狠狠撞在了栏杆上。
幸而别墅的楼梯栏杆够高,否则两人受到冲击力,非得从楼梯上双双翻落下去不可。饶是这样,刘文昊还是被撞得十分狠,另一只手死死拉住栏杆,用力将自己往楼梯内侧带,这才没有摔下去。
“唔。”刘文昊被邵栗撞得闷哼一声。
邵栗手中还抱着楠楠,惊魂未定,根本没有看清刘文昊是怎么把自己拉回来的。
不是她没看见,是他看不清,刘文昊速度之快非常人能及,眨眼的工夫,她已经稳稳当当的站在楼梯上,和刘文昊贴在一起。
那股臭味又来了,从刘文昊身上散发出来,钻进邵栗的鼻中,将她刺激得清醒过来,慌忙挣开刘文昊的手,道了声谢。
转了几个圈,楠楠这才悠悠转醒,搂着邵栗的脖子哼哼两声,眼睛都没睁开,又睡了。
“走路看路。”刘文昊揉着自己被撞得生疼的胸口,又摸摸撞在栏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