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些白色黏稠的膏状物体落到地面的,是一股浓烈的腥臭。这股臭味与二坑不同,入鼻的不止是腐臭味,还有一股很油腻的恶臭。
莫月白捂住口鼻,深觉这股味道熟悉,略一思索,想起了大宅里的灯油。
那怪物扭头望着自己在风中飘舞的皮,又望了望树下的人,脑袋一歪,往树上爬去,很快隐没在树叶中。
阿困似有追的念头,后腿一蹬,“蹭”一下跳到树上,壁虎一般顺着粗大的树干往上爬。
正当此时,调子声忽然停了。
阿困爬树的动作一顿,直直从树上落下来,猛地砸在地上。三人一惊,却见阿困自己爬了起来,脸上“嘿嘿”的笑着,抬眼望见莫月白和徐唯,脸上登时露出怯意。
他往后退了几步,又往前凑了凑,终于抬脚便往山下跑,躲到了海马爹爹的身后。
海马爹爹口中曲调一停,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见着阿困回来了,也不上前去,抬脚便往山下走。
边走边道:“还不走?等着她回来?”
“等等!”莫月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阿困他......”
海马爹爹打断他,手往那棵大树上一指,道:“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好时机。”
顺着手指抬头望去,只见那影影绰绰的树叶间,似有一抹随风摇曳的红色,在树叶间忽闪忽现。
三人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这只怪物并没有逃走,而是隐在林木间进攻的时机!
这只怪物,当真像人一样。
林有木扶着徐唯站起身来,顺着溪沟往下走。
这山不算太陡,溪水流得并不算急。徐唯被林有木扶着,余光瞥见溪水的一抹绿色,脚步一顿,叫他:“等等!”
说罢顾不上双肩疼痛,一把抓下腰间水壶,拔开盖子,猛地俯下身去趴在水边,将水中浮上来的绿色舀进水壶里。
终于逮住一个!徐唯心里一乐,放松了警惕。
正当他准备起身之时,却有一阵风从背上蹿过,他慌忙俯下身,阿困风一般从他背上掠过,抬眼去望,阿困已与那只怪物扭打在一起了!
徐唯心下一惊,听见海马爹爹的声音传来:“磨蹭什么?还不走等着成饲料?”
他慌忙盖上水壶盖子,忍痛同林有木一起往山下跑去。
莫月白早已捂着肚子走到了海马爹爹旁边,他的眼镜不知掉到什么地方去了,只能望见四个胖子颤颤巍巍的朝这边跑来。
“海马爹爹,跟我们回去吧。”他说。
海马爹爹轻咳几声,望一眼他煞白的脸,问:“阿困的事?”
“追究,但不是现在。”
“呵,”海马爹爹轻笑两声,一双鹰钩眼上下打量着莫月白,眼里似有深意。半晌,他道:“走吧。”
林有木搀扶着徐唯,一行四人走在前,阿困仍在后面与那怪物缠斗。
“不用管他吗?”林有木见阿困那副瘦小的身躯,忍不住发问。
“他自己会回来。”海马爹爹脸上毫无担心之色,仿若阿困一定打得过那怪物。
行至断崖前,众人的步子稍缓,见那怪物没有跟来,提着的心终于落下一些。
心上一松,身体上的痛卷土重来,徐唯脸色愈发难看。
林有木略微检查了一下伤口,见那伤口血肉模糊,看来唬人,实际却不深,并未伤及要害,从铁盒里拿出几片消炎药,又用盒子里简易的药物对伤口进行了简单的清洗,细细包扎着。
海马爹爹觑一眼徐唯的伤口,烟杆在地上敲了几敲,道:“那女尸倒也不蠢。”
听见海马爹爹这番话,莫月白目光移向徐唯,问:“怎么说?”
“锁人琵琶骨,很多年没有见过这种手法了。”海马爹爹抽着烟,抬眼望向村口,见一个人影蹦蹦哒哒的朝这边来,脸上一笑,朝那人招了招手。
莫月白闻言一顿,两眼盯着徐唯的伤口,却看不清那伤口究竟是什么样。锁人琵琶骨,那具女尸练过功夫......
阿困见着海马爹爹,脚下速度更加快了。一溜小跑冲到海马爹爹身前,舔舔嘴角,“嘿嘿”的冲海马爹爹笑,像极了一只邀功的小狗。
海马爹爹脸上难得露出对阿困的宠爱之意,他目光柔软,轻抚着阿困的长发,道:“你又贪吃了。”
三人忍受着阿困与怪物近身搏斗沾上的恶臭,又叫海马爹爹的话恶心了一回。
贪吃这个词,总让人有不太好的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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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栗话音刚落,纪闲云的脸色已经黑了下来。
到底是室友被蛇咬了,他也不是无情的人,第一反应是抬脚快步往帐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了下来,回头望向邵栗,问她:“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早上,大概七点多。”
“刘文昊人呢?”
“现在应该在后勤帐篷里。”邵栗掐着时间算了算,他们是十点左右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