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昊这件事像颗惊天雷般迅速在基地里炸开了花,闲话的中心都是——死人竟然能走能跳能说?他是不是其实没死?
另一边,昆明郊外的研究院里,消息传来却如同落入江海的一粒沙,惊不起波澜。
廖建航已经头疼很久了,研究院地下室里堆着的上百具尸骸中,终于发现了五具带有异样的。
他叫学生将这些残肢拼凑起来,无意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些几百年前的尸体虽被人肢解成多块,可骨头多是饱满完好的,里面却有五具尸体,看起来十分“单薄”。
这五具尸骨皆为成年男子,骨架较大,骨头却很薄,似乎曾经被什么东西蚀啄过。而骨头上,隐隐有些凹下去,幅度很小,肉眼看不出来,须得用手去摸。
直觉告诉他这五具骸骨必是万人坑的突破口,廖建航吩咐手下的学生将其中一具尸骸拿去清洗,从骨头上得到了一张淡黄色透明的膜。
纪闲云给刘文昊送完肉汤回来业已傍晚时分。转眼便是深秋,风吹来的寒气渐渐重了。刘文昊已经被这样捆了一个多星期,期间只给他送过两次肉汤,别的再无其他。
纪闲云很疑惑,刘文昊既然已经死了,还要肉汤做什么?海马爹爹却命他按时送去,说刘文昊用得着。到底为什么用得着,如何用,他一概不知。
刘文昊每次都乖乖喝下一大碗的汤,一熬又是几天的光景。
这碗肉汤究竟有何用处,大家都不明白,可刘文昊的那半张脸却是一日一日的好了起来。一同好起来的,还有莫月白和徐唯。
莫月白命硬,叫那怪物猛力一蹬,五脏六腑竟无一处破裂,饶是如此,他也需要卧床静养,避免落下病根。徐唯受的只是外伤,说好便好了,伤口经过清洗很快结了疤,行动不再受限,林有木只叮嘱他少用手,等肩部完全好了再折腾。
基地里霎时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恋爱气息,毕竟徐唯连吃饭都是邵栗一口一口亲自喂的。
待到这几个伤患好得七七八八,已是两个星期之后了。
十一月悄然而至,眼见着天气渐渐冷下来,贺珏突然转了性子,对古寨的事不再着急上火,整日待在他的帐篷里,偶尔出来走走。
每每见到在外享受年末暖阳的他,都是一脸舒心惬意的样子,基地里的气氛因此缓和下来,缓和到......足以用消极代工来形容。
舒平文已经请示过浦向南多次,转换器的进度再怎么压,也要到头了。原以为能得到点压进度的原因,没曾想浦向南只是笑笑他把转换器的工程停了,等着年末手工收工,来年开春再回来。
舒平文满目皆疑,心底暗暗猜测,这是有什么好事?
旁的人不清楚,莫月白却把贺珏的心思吃透了。
项目要找的东西,必定与刘文昊“起死回生”有关。现下刘文昊已在手上,怎么着也有了交差的东西,等着年关一到,凝冻封山,只需要将刘文昊带回研究所,下一步的事就不需要他来操心了。
若是一个刘文昊不够交差,只需将阿困也带回去便是。
人都已经死了,成为实验的小白鼠,就当为科学献身吧。
知晓贺珏心思的人又岂止一个,包括刘文昊自己都很清楚他的意图。是以时间一天天溜走,刘文昊渐渐暴躁起来。
捆着他的绳子不是寻常麻绳,绳子中间卷着几十张朱砂黄符,是条符绳。这些黄符虽是辟邪的,可他不能算作鬼怪,这些符纸伤不了他半分。
即便如此,他也是起尸的邪物,叫这根符绳捆着,实在动弹不得。他被这样捆着,足有两个星期了。
两个星期,磨尽了他最后一丝耐心。
天黑得越来越早,入夜之后基地里只剩值守的几个人时不时走动一下。
帐内灯火通明,帐外秋风瑟瑟。几个值守的学生在外面烧了一堆柴火,借以照明和取暖。
风吹得火光忽闪忽闪的,那几个学生裹紧了身上的冲锋衣,有人先开了口:“鼠少......我是说刘文昊,他被这样捆着,逃不出来吗?”
小钢牙把手中的瓜子壳往火堆里一扔,望着窜上来的火苗,舔舔嘴道:“要能逃出来,不是早就出来了。大晚上你别提他了,怪吓人的。”
又有人突然问:“他不是自愿被抓起来的吗?那还逃什么?”
小钢牙望他们一眼,拍拍手,招呼这几人围拢过来,指着那顶新扎的帐篷道:“他不敢啊,你们那天没看到,里面那个小孩子,比他还厉害......”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帐篷的阴影里一闪而过的黑影。
黑影速度很快,从帐篷之间的盲区穿过去,几句话的功夫便到了后勤帐篷前,闪身钻了进去。
刘文昊被捆在桌脚,整个人坐在地上,低垂着头,眼里绿光微微闪烁。
察觉帐篷异动,他先是一愣,而后道:“你来啦?”
似乎在和老友打招呼。
那人并未说话,脚步轻盈,连一丝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