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月白等人走后,徐唯终于力竭,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帐篷,往椅子上一倒,心乱如麻。
他怔怔的望着帐篷尖尖的顶,心里想着,希望邵栗不要怪他。
他承受不了这么多了。
莫月白已经猜到点什么,才不让他跟着回云南的吧?
这个人......精明得让人生厌。
还没捂热,贺珏一把掀开了帘子,大步跨了进来。
“问责书是什么意思?”贺珏冷着脸道:“为什么发问责书!”
徐唯根本没有力气和他争辩,他抬眼看一眼贺珏,轻哼一声又别过头去,没有一丝好脸色。
“你!”
徐唯如此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贺珏怒极出声,脸色涨得通红。
“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他吼道:“要不是我提拔你,你现在也就能打打下手!”
徐唯却笑出声来,他慵懒的瘫坐在椅子上,捏着自己酸痛的肩,一副懒洋洋的作态,说出的话却让贺珏呆怔半晌。
“你搞错了吧?是我提拔的你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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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还带着一个呆呆傻傻的孩子,这一路走得颇为缓慢。
到达山外小村庄时,研究院的车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了,开车来的,居然是刘玉。
莫月白略带探究意味的目光看了刘玉几眼,心道难道是巧合?
车是贺珏联系的吧?可他们走得急,根本来不及告知贺珏出了什么事,他竟然料到了有人受伤,派了医护人员过来?
刘玉迎了上来,打过招呼后立即去开了后备箱他们把邵栗放到里面去。
停在眼前的是一辆加长的SUV,除了长,没有什么特别。
莫月白皱着眉头,往后备箱里望了一眼,心下沉了几分。
这车被改造过,外部看起来只是普通的车,内部却已然大换血,医疗设备堪比救护车。
刘玉走过来将邵栗扶起,将她固定在病床上,略略检查了一下她的情况。
听诊器按在她的胸口,刘玉的脸色忽然变了。他似乎不太相信耳中听见的,缓了几秒再听了一次。
嘴里记着数,脑中思绪却飘到了刘文昊身上,这样的心跳实在太古怪了!
他放下听诊器,压下心中惊悸,出声问道:“邵栗学姐这是怎么了?”
“被蛇咬了。”楚羽把楠楠抱进车里,转而朝着后备箱走来,打开心电仪,将几个夹子夹在邵栗的手指上,看见心电仪正常工作,这才从后备箱下来。
“银环蛇?”刘玉跟着楚羽下了车,关上后备箱,疑惑道:“看起来不像蛇毒发作啊。”
“已经发作过了。”楚羽低声说着,抬头望向旁边的房屋。
风吹得纸糊得窗户呼啦啦的响,更加萧条了。好在,这次没有人办丧事。
莫月白听见楚羽这声低语,脚步一顿,一下拉住了楚羽的小臂,冷声问道:“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已经发作过了?
“你们下到地底的时候,她差点死了。”楚羽想了想,还是将事实说了出来,“那条虫......我给她吃了。”
莫月白一愣,怒气瞬间爬上脸。
他吼道:“小尸蚕?!你怎么可以拿那种东西给她吃?你知不知这样做的后果!”
楚羽当然不知道,他根本不知道尸蚕到底是什么。可他觉得徐唯不会做对栗子无益的事,再者说,因为这条虫子,毒性被稳住了不是吗?
“可她快死了,她等不到你们!”
楚羽想起来就后怕,邵栗目前看起来不过只是较为虚弱,血色全无,可他和纪闲云看到的是她脸色发青,浑身颤抖,甚至连小腿都开始肿大变黑,他还能怎么办?
莫月白沉默了。他们最终什么也没带回来。即便带回来了,也照样是尸蚕。
大概邵栗命中有此一劫吧。
气氛陡然冷了下来。刘玉裹紧冲锋衣,望一眼这两人,出声道:“我们......先回去吧。”
两人都累了,经过这番折腾,怕要休整几日才会好。
刘玉开着车,一路朝着云南去。他开车不太专心,时不时从后视镜打量楚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楚羽和莫月白带着楠楠坐在后排。这车经过改装,除了副驾驶座以外,后排还有三个位置,再往后才是一张医用折叠床。
心电仪发出的“滴滴”间隔时间很长,却很稳定。车在高速上疾驰,滴滴响彻整个车厢。
莫月白阖眼靠在靠背上,不知是不是睡着了,楠楠枕着他的腿,不厌其烦的玩着玩偶。
刘玉望了楚羽好几次,很想说点什么的样子,又碍着莫月白在场,话几次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
“想说什么就说吧,不用管他。”楚羽早就察觉了刘玉的异样,之前在天诚附院遇上,刘玉似乎也想告诉他什么,最终也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