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来岁的年纪,腿有残疾,不是海马还能是谁?
单纯请了个小工,还能将自己的家底都透露给他,开口便问他们是否归属军方?
“那你不抓紧问他,还陪着他演戏?”纪闲云好奇莫月白此行的目的,有些着急上火。
“问了就会说?两个陌生人跑到你面前,问你家里情况,你也尽数说给人听?”莫月白喝了口茶,反问他。
“没人敢来问我,也没人需要来问我。”纪闲云调侃道。
纪家的情况,早已没了遮掩,你要是有心想要知道,翻翻报纸,准比纪闲云亲口说的还要详细。
“你不会就这么耗着吧?”纪闲云又问。
“陪他耗。”
得,纪闲云往椅子上一靠,心道今儿是别想回昆明了,眼睛忍不住的四下打量起来。
装修得倒是挺有一番滋味,可就是让人不太舒服,尤其是柜台上那块......巨大的黑曜石。
他盯着那块石头看了半晌,似乎又回到了黑洞中,寒意不住的从四处渗过来。正浑身起寒颤,温酒端了上来。
“农家黄酒,好喝不上头,两位尝尝!”老者说着,又上了一碟花生米,一盘酱肉。
这样的搭配,现下倒是少见。店里没有空调,大门敞开,四处通风,吹得纪闲云直抖。
两口温酒下肚,一股热劲从胃里传出,身体很快暖了起来。
古香古色,清甜米酒,纪闲云脑中一懵,似乎正置身于几百年前的路边酒馆。酱肉配着酒,街边人来人往,当真有一番滋味。
只可惜店内没有其他客人,大概就是太冷的缘故。
“老人家,”纪闲云放下酒杯,指着那块黑曜石问道:“这么大的宝石,哪儿弄来的啊?卖不?”,
老者听闻有人对他这块石头感兴趣,竟拉过椅子坐了下来,先是问莫月白:“这位小哥不尝尝这酒?”
听得莫月白道不会喝酒,又转向纪闲云,给他满上,乐道:“不卖不卖,老家弄来的,费劲!”
此话一出,纪闲云先是一愣,见着莫月白给自己使了个眼色,便也笑道:“这么大的黑曜石,得打多少手链吊坠啊,就这么放着,也就看着好看,不如卖给我,我加工加工?”
“诶,不行不行,这石头不卖,也不能乱凿乱打,就这样放着,挺好,挺好的!”老者这样说着,脸上的得意却愈加明显,似乎这么多年,终于见着个识货的。
“那要不,您老给我说说你老家在哪儿,我去搜搜,指不定有人愿意卖呢?”纪闲云试探道。
老者的脸色霎时变了,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吹胡子瞪眼道:“还说不是军-方的!又来查底细来了!”
他道:“我又不要这-官,当个平头百姓也不行?”
看得出来他实在是气急,说完这话竟要赶两人走,酒钱也不要了。
“老人家,或许应该叫你海马爹爹?”莫月白放下手中茶杯,道:“我们不是军-方的,只是来找您问问沙邑寨的由来。”
那老者听完这话,如同冷水浇头一般,抖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扶着椅子坐下来,一脸惊恐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考古研究所的,”莫月白睁眼说瞎话,道:“在山里发现了这座寨子,但是没有发现史料记载,偶然听说您的身世来历,猜想您可能是从这座寨子里出来的,所以想来问问您。”
纪闲云觑了一眼莫月白,附和道:“对,没错,就是这样!”
“哼。”海马鼻子里出气,显然对两人的话不相信。他自顾的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嗓子被辣得有些沙哑,他道:“你们真去了那里,村里的人会不告诉你们?”
两人闻言皆愣,这话是临时编出来的,半真半假,叫海马如此一问,倒不知怎么接下去才好了。难不成还指望那些死人能开口?虽然他们的确有些“活”了过来。
纪闲云正欲开口,莫月白却先拦下了他。
“海马爹爹,”莫月白道:“您也知道寨子里的秘密,村民不会告诉我们分毫,这才辗转找到您这里来。”
海马似乎认同这话,无意识的点了点头,又嗔道:“你都说了是秘密,人家不说的,我会说吗?!”
他说完又给自己倒了杯酒,黄酒下肚,起身便要往后院走。
“可惜了,现在村子里绿虫泛滥,鬼神也难救这些村民,偏偏他们什么都不说,想要帮忙也有心无力。”莫月白感叹着,将茶一饮而尽。
海马残破的身躯听见这话,再次抖了起来。瘦小的身躯摇摇欲坠,似乎随时会倒下去,看得纪闲云心里暗骂,莫月白这招也太损了点。
海马颤颤巍巍的转过身来,满脸惊恐,原本老态龙钟的样子更是瞬间又老了十岁,一副枯灯朽木的模样。
他喃喃开口,像是在问他们,又像是在问老天:“真有那种虫子?”
察觉有戏,莫月白又给他倒了一杯酒他坐下。
他却摆摆手,缓步走到门边,将门窗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