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闲云拿着,站在医院地下三层的实验室大门前,嘴里虽然说着开门,心里却希望这道门毫无动静。
他等了几分钟,脸上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心里暗暗舒了口气,正准备转身的时候门开了。
这道门还是开了,加藤站在他面前,面上露着些难堪的神色。
纪闲云的心终于凉到了底
果然是灯下黑。
他侧身走进实验室内,仪器和标本明晃晃的刺痛他的眼,各种脏器标本泡在淡黄色液体里,散发着诡异的光。
实验室里不止加藤一人,还有一个被五花大绑,满目惊恐的男人。
“果然......”纪闲云叹气道,都查到了楚羽的头上,怎么可能查不到楚羽的朋友。
纪闲云蹲在那人面前,开口问他:“你叫陈侯对吧?”
猴子手脚被绑,嘴里还塞着一团纱布。他没法说话,只有点头。
“你好,”纪闲云说:“我叫纪闲云,楚羽的朋友。”
话音刚落,加藤的情绪激动起来。
“少爷!您怎么能轻易透露自己的身份?!”
纪闲云却满乎,抬手取下猴子口中的纱布,又绕到他身后给他解开绳子。
加藤有意阻拦,却被纪闲云狠狠瞪了一眼,讪讪的收回了手。
“抱歉,”纪闲云说:“让你受到惊吓了,那个虫子,被他们拿走了吧?”
猴子点点头,又问他们:“你们到底是谁?绑架是犯法的,楚羽怎么会有你这种朋友?”
纪闲云的手一顿,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加藤。”他冷冷出声。
“是。”
话音刚落,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加藤默默承受着纪闲云突如其来的愤怒,态度更加恭敬,头垂得更低。
猴子被这两人的动作吓了一跳,不明白这闹得是哪出。不过......
“日本人啊?难怪......”他一边活动自己刚刚解放的双手,一边给自己解开脚上的绳索。
轻蔑的语气再度惹恼了纪闲云,他一脚踹在猴子坐着的椅子上,将猴子整个人连同椅子踹翻在地。
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听得猴子心头一寒。
“对你客气是看在楚羽的面子上,否则你这样的人,死了都没人发现!”
纪闲云很少说这样的话,他虽是个世家子弟,也仅仅限于有几分纨绔而已。这种纨绔基于他对老爷子控制的反抗。他虽是个纨绔公子,却从来有钱人的劣根性。
今日说出这种话,加藤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猴子被他这话唬得一愣,不敢再多言语。
“谁让你这么做的?”纪闲云问:“老爷子?金礼欣?”
“想要这些虫子的人,是谁?”
“少爷,这不是您该知道的事。”加藤有些为难,不让他知道这些事,也是他好。
“不该知道?”纪闲云忽然笑道:“不该知道叫我来中国做什么?叫我来云南做什么?我他娘的在澳洲待得好好的,把我叫回来做什么?!”
为什么让他来中国,为什么让他遇到楚羽,又告诉他他得娶一个只见过两次的日本女人!
这就是他的身份和使命?
去他娘的身份和使命!
“少爷......”加藤不知说些什么才能平息他的怒气,他将头垂得更低,似乎这样便能阻断纪闲云拷问的目光。
“耍我很好玩吗?”纪闲云声音发抖,音量渐渐低了下来,“还瞒着我什么?一并说了吧。”
加藤没有说话,却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你想要知道什么,不如直接问我?”
这声音让纪闲云为之一抖,整个人变得木讷。他缓缓转过身,望见了轮椅上的老者。
老爷子......?
”爷爷......你怎么......“纪闲云喃喃开口,老爷子怎么来了?金礼欣呢?也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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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舌顺着水面蔓延,莫月白叫人退到走道上,在火光中撤退。
阿困站在火海里一动不动,一双绿色眼睛紧盯着莫月白,直到海马爹爹道一声”走了“,他才猛然跳起,壁虎一样紧贴在下水道顶上,四脚蜘蛛般爬走。
从井盖下爬出来,一群汉子早已是臭气熏天,蓬头垢面。脸上火烟熏过的痕迹十分明显。莫月白终于不那么白了,黑得像刚从煤窑里爬出来的灰毛耗子,黑到家了。
徐唯先一步将邵栗抱进医院,此时已不见他的踪影。
知晓邵栗进了医院,莫月白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地上,脚上和腹部的伤此刻才齐齐发作,痛得他眉间一颤,几乎要叫出声来。
”莫先生,你没事吧?“七八人中为首的大汉见他这副难耐的模样,本就瘦弱的身体更加干瘪,忍不住开口问他。
”没事,你们先去看着邵栗,谨防他们再回来。“他说着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