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尽是酒气,土间身上散发着的与环境不符的清冽翠竹香气氤氲在鼻间,纪闲云一下清醒过来。
他收回手,土间奈却没有放开他。
“起开。”他喉咙发热,不耐烦道。
“不要,”土间在他怀里蹭了蹭,“云云,谢谢你。”
纪闲云浑身一僵,语气变得生硬,“别这么叫我。”
“礼欣姐姐教我这么叫你的,”她说着伸出手在纪闲云下巴上抓了一把,“她说,从小到大,只要这样叫你,你就投降了。”
她抬起头,下巴抵在纪闲云胸口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望着他,“你现在投降了吗?”
舞曲淹没了周围人的叫喊声,纪闲云觉得震得耳朵疼,许是抱在一起的缘故,他却能听清土间的每一句话。
“土间,我问你。”他突然道:“你真的想嫁给我吗?”
土间奈想了想,“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以前不想。”
纪闲云浑身打了个寒颤。
“现在想了。”
纪闲云想推开她,奈何她穿得太少,摸着哪儿都是肉。他奋力伸出手,拿下一旁的外套,披在土间的身上,这才把她从自己身上剥离下来。
“为什么?”他有些好奇。
“为什么?”土间奈笑得很夸张,笑过之后神情又倏地严肃起来。
“我觉得,你不会管我,很扯吧?”她靠近纪闲云,“和你结婚,我觉得我不用相夫教子。”
她拍手笑道:“你不会把我从舞池里拉下来,你会给我助威鼓掌。”
她说:“你身上没有有钱人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跟你在一起,一点也不累。”
纪闲云苦笑,“那是因为我真没钱。”
钱都是老爷子的,跟他有什么关系?他至多占了个便宜,讨了个纪氏公子的名头罢了。
土间凑近他,在他耳边低语,“总有一天都是你的。”
那些莫名其妙的责任也是。逃不掉的。
纪闲云怔怔的,望向土间的眼神里忽然生出几丝同病相怜的意味。他猛地站起身来,拉着土间就往外走。
“去哪儿?”她将外套穿上,将自己裹紧。
“你不是喜欢去酒吧吗?”纪闲云道:“换个场子,去丽江。”
土间奈却忽然停住了脚步,拉住了纪闲云。
“我不去了。”她道:“我们回昆明吧。”
纪闲云的出现像他的消失一样让人猝不及防。
他消失的第六天,莫月白身上的伤口开始结痂,在医院待不住,决定回酒店。
楚羽扶着莫伤患,两人刚刚踏上酒店大门的台阶,一辆出租停在面前。迎宾员开了车门,走下车的是纪闲云,和他怀中抱着女子。
三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走动一步。
几日不见,纪闲云消瘦了许多,神情疲惫,看得楚羽眉眼一跳,脑中想起一个词,纵-欲过度。
莫月白夹在这奇怪的氛围中,忍不住咳了两声提醒两人。
“你回来了。”楚羽说完这话,扶着莫月白往酒店内走,算是打过招呼了。
“楚羽,”纪闲云叫住他,“你一会儿来我房间给她看看吧,她好像醉得太严重了。”
楚羽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只说了声“好”。
奇怪的气氛直到莫月白关上房门才稍稍斩断。
“你心情更差了。”莫月白调侃道。
“你想说什么?”楚羽往大床上一倒,又被莫月白赶下去。
“你还不过去?”莫月白好笑道:“那个女孩子看起来的确醉得很严重。”
明白莫月白在撵人,楚羽不多逗留,嘱咐他好好休息,轻轻带上门走了出去。
莫月白望着楚羽离去的背影,直觉不太妙。似乎是......楚羽自己掉进坑里去了。
纪闲云才将土间奈放在床上,门铃响了起来,楚羽臭着一张脸,手上提着一个袋子。
纪闲云不敢说话,莫名的低气压让他寒意顿生,不知自己究竟哪里惹到楚羽了。
粗略的检查过后,楚羽舒了一口气,“就是醉了,给她喝点醒酒汤休息一下就好了。”
纪闲云想起楚羽熬的醒酒汤,那股子酸辣感觉再次浮上心头,激得他浑身一抖,忍不住开口:“醒酒汤,你弄点好喝的......人家是女生......”
别像对他那样,糙汉子似地胡来。
楚羽眉头微皱,脸色颇为难看。他从袋子里拿出几罐现成的醒酒饮料,塞在纪闲云手中,抬脚就往外走。
嫌弃他煮的醒酒汤难喝?那是他第一次煮醒酒汤!
越想越生气,楚羽几步走到门口,又想起点什么,回头道:“当心身体,小心身体被掏空!”
说罢“嘭”的一声关上房门,独留纪闲云一人拿着两罐饮料,一脸茫然的站在房中。
身体被掏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