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道:“阿困是这副身躯的曾孙。”
就算只是报答这副身躯的献身,他也不会让阿困这样平白的死去。
邵栗沉默了一会儿,试探性的问他:“楠楠呢?你......把她放到哪儿去了?”
“她走了。”海马爹爹语气平淡,仿若叙述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
“走了是指......”邵栗感到疑惑。
海马爹爹笑了笑,“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答应你的条件?她走了,纪易安抛下你们独自走了,她没打算让你们活着出去。”
“你什么意思......”邵栗满心疑惑,楠楠想要杀了他们?
“字面意思。别把纪易安当好人,你哥哥是对的,他拥有纪昆的记忆,他知道纪易安是个多么恐怖的存在。所以他要抹杀她,我想......纪易安会出现在古寨里,是她自己的安排,毕竟只有在这里,她的手段才能实现。”海马爹爹见着邵栗满目惊疑,拿手敲了敲她的头,迫使她回过神来。
“我怎么觉得......这是两个故事。”
两个版本完全不同的故事。纪昆和纪易安经历的似乎完全不是同一件事,同一件事还有两个说法吗?
“纪易安善蛊人心,你大概被骗了。”海马爹爹笑道:“你似乎忘了,整个温泉水底的死尸都听她调遣,就连那个假冒的纪易安,也应了她的召。她不过演了一场戏,竟将你们人骗得团团转,返回温泉救她。”
海马爹爹跳跃速度极快,很快望见了与温泉水相连的尽头,他把邵栗放下来,了几分钟,待阿困跌跌撞撞的追上来,他拉着邵栗跳入水中,从地下的洞穴游到了温泉。
阿困入了温水,尸油溢出得更多,融化的尸油浮在水面,亮锃锃的一层。
海马爹爹把阿困安置在水温较凉的水底,问邵栗讨了绷带将他的手脚缚住,虚弱的阿困一动不动的待在水底,绿色的眼珠慢慢落出来。
那两只虫子死了,尸体漂浮在书中,徒留阿困脸上两个空洞洞的眼窝。
邵栗冒出水面,不解的问他:“你这是做什么?”
“救他。”海马爹爹的回答简洁明了,将阿困沉入水底,体内尸蚕舒适的生长环境,避免离体,保存阿困的生命。
邵栗愣愣的望着海马爹爹,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的事都是假的,人也是假的。纪昆不是坏人,纪易安不是善类。
她的身体在水中沉沉浮浮,心里总觉得有一丝异样,水里与之前大不相同了。
还未等她想清楚,海马爹爹已经开口:“死尸不见了,纪易安的战役,约摸已经开始了。”
邵栗心底大惊,忙低头望去,水里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哪里还有影子!
“你是说......”她慌忙开口,却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猜想。
“她不是很想做楠楠吗?”海马爹爹爬上耳室,浸了水的烟杆在地上敲了敲,道:“杀了知晓她是纪易安的你们,只剩一个阻碍了。”
楠楠的目标是......邵且?!
“你不用担心,”他道:“她还在试探。”
如果邵且不计前嫌她以楠楠的身份活下去,纪易安便不会动手。一切看邵且的抉择。
有一点却是肯定的,他们一定会遭到伏击。
“你不拦着她?”邵栗急道。
“拦着她?”海马爹爹感到好笑,“你也说了,我控制不了她,又如何拦住她?”
末了又道:“你不必着急,他始终是那孩子的父亲,纪易安不会对他下狠手。而且,你就算赶去也无济于事,反而会撕破那层窗户纸谁也下不了台。”
邵栗若是去了,便是坐实了楠楠想让他们死在洞穴之中,并且派遣死尸埋伏。纪易安的退路被堵截,这场仗不打也得打。最好的方法就是等,等邵且的选择。
邵栗爬上岸,浑身湿漉漉的坐在地上,与海马爹爹离得不远不近,刚好可以看清海马爹爹脸上的神态。
想清楚这个道理,邵栗静了下来,不提前去援助,只愣愣的望着海马爹爹的眉眼。
海马爹爹这张沟壑纵横的脸显得十分奇异,老态龙钟的脸上却是年轻人才有的神态,眉眼间英气十足,十分违和。他顶着这张脸活了几百年,不知是何滋味。
过了许久,邵栗开口道:“海马爹爹,你可以告诉我一些关于活死人的事吗?或者关于纪易安,关于古寨,什么都可以。我觉得......我一直被蒙蔽。”
被那些真的假象蒙蔽,如今回想起来,发觉先前所知竟然可能全是错的。
“你不怕我也骗你?”
邵栗笑了笑,“骗不骗的,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想知道一个完整的故事,而不是道听途说,就算是一个完整的假故事,也比几种说法不一的碎片凑在一起好得多。”
海马爹爹抬眼觑了她一眼,倒无什么避讳。事到如今,将关于古寨和纪易安的事和盘托出,也并无不妥。横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