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障月果然没有留在原地。
回到原地的李忘情现在相信他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了,鬼知道他往哪个方向跑了,偏偏她还不能乱走。
荼十九和刚才那拨剑修就在这一带,万一第二次弄出来个百里剑鸣,她肯定会被刚才那拨剑修围剿。
莫名其妙白死了,还捎带着污了行云宗的名声。
不知道为何,李忘情心里越发躁狂,她四处搜寻,直到天黑时,她终于从某处高山上看到山脚下有一列燃着火把的凡人车队。
她心里微微一动,和障月之前立下的道侣契约多少起了些感应。
“终于找到了,这死狍子精。”
李忘情隐匿身形落在地上,远远地便听见赶车的人正在同车厢里的同伙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语调中带着狂喜。
“这下发财咯!原本还想着这批没采买到什么像样子的‘肉货’,那些达官贵人会降罪于我们,没想到路上捡了个没脑子的。”
“是那个被你骗上车的漂亮公子吧,他怕是不知道你牛牙子的大名,哎你说说他是怎么个没脑子法?”
说话的是个戴着头巾的髭须大汉,他拿出一块玉佩:“看到了没,这夕霞玉的玉佩。”
车厢里的同伙探头看了一眼,道:“哟,这可真是好东西,是那公子的?”
“当时啊,他就站在路边,身上没钱,俺老牛原本也没想图他那卖身契,只是看中了他的玉佩,想出几十两银钱低价买下来。”牛牙子道,“你猜怎么着,他说他不要钱,说看我的蒲扇不错,想用蒲扇换。”
“啊那蒲扇才几文钱一把,这不是亏大了吗?傻子才换吧。”
牛牙子道:“是啊,我又看他那玉带钩是个好东西,喜服也是拈金线的。就说公子穿得这般华贵,在这十万大山里行走恐怕遭抢,倒不如一并卖了。”
“他不会真的卖了吧?”
牛牙子大笑一声,再喝一口酒,脸上满是醉红:“他问俺识不识字,俺说认识几个,他就说拿俺识字的本事来换就行。你说这人有没有意思,识字的本事哪能换呢?”
车厢里的同伙安静了片刻,有人压着嗓子问:“你不试试怎么晓得?你看车头上的灯,那字可还识得?”
“那咋不识得嘛,俺牛家的队,在这百朝辽疆以东是响当当的牌子,都十几年了。”牛牙子抬头一看,只见车上灯笼摇晃,一个“牛”字白纸黑字,落在眼里却分外陌生。
“哎?莫不是俺喝多了……咋不认得了?”
车厢里的声音冷了下来:“你只和他做了这两桩生意?”
“啊?”牛牙子的声音有了少许茫然,“当然还有啊,毕竟他那么好骗,长得又标致,不骗他个卖身契卖给达官贵人,俺不是瓜批吗。”
此时,马蹄突然一顿,牛牙子被一把扯进车厢里。
只见一个清丽的人影逆着光,纤细却紧实的手臂把他一个七尺大汉按得死死不能动弹。
“娘嘞,劫道的?!”牛牙子大惊,“你可晓得俺老牛家在这一带可是响当当的……”
“你和他第三桩生意,做了什么?”李忘情毫不客气,直接剑架在他脖子上逼问,“说话,换了什么!”
“俺说俺说!”牛牙子慌忙道,“他说要俺这一队人的‘身份’,俺都听不懂啥叫个身份……”
李忘情一窒,此时车队已经到了一处驿站,他们的家眷早早就提壶携浆地等在驿站边。
牛牙子耳朵算是尖的,听到家人的声音,连忙道:“女侠,你看这天色晚了,要不改天换个别的车队劫?”
“确实晚了……”李忘情面无表情地扔下一句话,离开了马车。
外面似乎无人觉察李忘情来过,牛牙子听到自己家老婆孩子的声音,连忙爬下来。
一个胖胖的妇人牵着孩子快步走来。
牛牙子慌忙下来要迎接,突然,他老婆视若无睹地越过他,连带着他的孩子也张口叫着“爹~”蹦蹦跳跳地奔向了车尾另一个人。
他抬头望去,灯笼下有个长身玉立的人影,一身文士素服,却有一股姑射仙人般的风姿。
牛牙子的老婆热情地上前,对着他说:“夫君,哎呀这回走货辛苦了,来喝口浆吧,才磨好的。”
他孩子还抱着对方的胳膊:“爹呀,这回走商有给我带什么好东西玩儿吗?”
牛牙子呆滞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拉过一个同样一脸痴傻的同伙:“俺不是看错了吧,俺老婆怎么……”
“大哥,不止你,我娘也——”
他们的家眷纷纷朝着同一个人围上来,场面当时就乱了起来。
“这是我夫君啊,你为什么贴上来?”
“胡说八道,这是我儿子,都几十年了,怎么可能认错。”
“你们都发癔症了吧,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