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蛟旗?”简明言脸上一点也不高兴,“鳞老头出手也太慢了。”
烟尘弥散,刚才的火云此刻已经淡去不少,弥漫的灰雾里,羽挽情和简明言互相瞥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向陨兽加速飞去。
陨兽死后还有一样东西,燬铁。
“都鏖战了三天三夜了,八十大寿的一把骨头不回去歇着还争什么呢?”简明言一边飞一边出言讽刺。
“当然是怕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没个轻重把燬铁砸了啊。”
羽挽情究竟还是强出一线,拼着最后的灵力冲入陨兽遭雷暴的空域,而当火云与灰雾里陨兽那炸得破破烂烂的身影浮现时,羽挽情心里一沉。
竟然还没死绝。
剩下了一副漆黑的骨骸的陨兽伫立空中,仅余一只的金色的眼瞳骤然散发出一阵奇异的光,羽挽情正要拔剑劈下时,陨兽余下的焦黑皮肉突然如冰雪般消融,在她剑锋所指向的地方,内中空荡荡的腹腔里,露出了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铁块。
羽挽情陡然剑锋一滞,脸上的惊骇还未消退,身后的简明言同样发现了陨兽,赤乌牙直指其胸腔,全力飞来。
“这陨兽是我御龙京的了。”
“快收剑!那是燬铁,你不要命了?!”羽挽情爆喝一声,直接一剑扫开简明言的本命剑赤乌牙,然而她已来不及闪避,折翎剑末端轻轻擦过了燬铁的边角。
只是针尖般的一个交错,折翎剑的剑尖直接崩碎一角,心神相连下,羽挽情陡然喷出一口血来,直直坠落下去。
“喂!”简明言已然来不及救援,而与此同时,陨兽金色的眼瞳也锁定了他。
它身上的胸骨如蜘蛛般张开,周身漆黑的火焰不停灌注进燬铁当中。
数息见,那块燬铁突然如同活着的心脏一样跳动了一下,然而也只是一眨眼间,浓浓的火云再次卷上来覆盖了它。
“燬铁……”简明言没有看见燬铁的异状,只是惊诧于羽挽情突然坠落。
他随即高声道:“羽挽情重伤了,火云可有异状?!”
问话生一出,困束火云的剑阵震动了起来。
行云宗的弟子十分不甘心,燬铁,那可是燬铁,没有人想放弃。
果不其然,鳞千古高声传音道:“二太子,先拿下燬铁!”
四周的御龙京弟子蠢蠢欲动,一副想上前抢头功的样子。
只有在近处的简明言发觉了不对之处,他感觉这头陨兽……像是要引爆这块燬铁。
不然羽挽情早就拿走了,不会突然踢开他。
“二太子!快拿燬铁啊!”远处的御龙京修士振奋不已。
简明言一咬牙,右手外形成一道虚无的龙爪影子,灵力全力灌注,一口气冲进火云当中。
而当他进了火云,才知道为什么羽挽情刚才要踢开他。
“这是……它要点燃燬铁?!”
一股莫大的吸引力将他的手死死吸附过去,而当中的燬铁显然正在被点燃,一旦爆开,他立马就会灰飞烟灭。
除非在它被爆燃前拿走。
拿,不是那么轻易地拿的。
燬铁常态只是一块石头,但只有被“点燃”,它就无法被任何灵力法器碰触,世间万物在碰到它的瞬间就会灰飞烟灭。
羽挽情的剑只是擦了个尖儿就被崩掉了剑锋,眼下只能赌一把,赌这肉身之躯够快将其拿走。
……但是他能吗?
简明言不敢呼吸,只怕泄了这口气,就在他在顶着那汹涌的黑火以龙爪虚影抓住了燬铁时,漆黑中透着毁灭般赤芒的铁块,突然渗出了一小股炎流。
就是这么一小股炎流,仅仅相当于吹灰一息,内中蕴含的毁灭之力就如同漩涡一样吸住了他的手,将其拉扯过去。
简明言震撼中抬起头,陨兽只剩下森然白骨的眼瞳正幽幽地俯视着他……就在这对视间,他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它想点燃这块燬铁。
他会死,谁也救不了他。
这一刻,简明言耳鸣声不断,他的赤乌牙尖锐地嘶吼着,叫嚣让他转头逃跑。
但他一寸也动不了。
谁来……救救他。
身后的御龙京修士已经兴奋地飞近,大声叫道:“好大的一块燬铁,太上侯必然嘉奖殿下!我来相助——”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一个一个清淡的女声在一团未散的火云里响起。
“请让一让。”
谁?
简明言充血的眼睛看向声源来处。
他先是看到了一道逆着光的身影,她周身的火云迅速弥散开,焦黑的袖摆下,逐渐挣脱陨火伤的手背上露出熔金般的诡美印痕,然后,这道身影化作长虹,先是冷不丁地撞飞了御龙京的修士,而后义无反顾地冲过来。
……她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