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那护卫皱眉道,“这不是蛟相的法旨。”
“当然,是尊主的法旨。”唐呼噜面不改色道,“怎么,从几时起,尊主的法旨反倒不如蛟相的管用了?”
那护卫连称不敢,让至一侧,道:“昨夜蛟相命人带了不少炼器师到此相助蒲长老疗养,闲杂人等不得进入殿中。”
“她只是来奉茶的而已,待会儿让她在殿外相候便是。”
李忘情全程一言不发,眼观鼻、鼻观心地紧跟在后面,一踏进伏魔殿时,一股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就涌入鼻腔。
凭她炼器师的感应,很明显判断出来……应该是很多炼器师同时催动真火在炼制什么东西。
或者说,炼化。
“你留在门口,随时支应一声。”
李忘情就在门口看着唐呼噜进入殿中,顺着她进入的方向,很快便看到了满地盘坐着的炼器师。
和昨夜幽明殿的状况差不多,十几个结丹期以上的炼器师围坐在一个被锁链捆缚住四肢的老者周围,每个人都并拢双指,不断散发出各色真火,试图炼化这位老者。
与其说是炼化他的皮肉,倒不如说是以真火注入他体内,正在尝试焚毁什么东西。
很快,李忘情就看到了人群角落里的魏鹤容。
魏鹤容此刻满面冷汗,他的修为在这一干炼器师里不算高,此时连续输出真火,灵力已至油尽灯枯。
但他身后的人似乎并不放过他,见他身形摇摇欲坠,直接上来强行喂了他一颗丹药。
这丹药一入口,魏鹤容手上的火势更盛三分,但他本人脸色却更加苍白。
“蛟相命老夫主持此地助蒲长老驱散心魔,……如此作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且忍一忍吧。”
说话的是皇甫家的家主,在他身侧,同为炼器师的皇甫锟却好端端地站着,并没有加入其中,直到看到唐呼噜进来,一挑眉,和皇甫锟对视了一眼,拱手行礼。
“泽长老安好,您不是在万象殿待客吗,怎么忽然到这后殿来了。”
唐呼噜一噎,这场面她正要开口,李忘情传音过来。
【他在试探你,按我说的回答。】
唐呼噜眨了眨眼,脸上露出讽刺的笑:“你这么对魏长老的族人,不怕她寻你的麻烦?”
原本脸上带着怀疑的皇甫家主果然打消了疑虑,连忙解释道:“泽长老言重了,蒲长老眼下如此情形,蛟相那边又不能不交差,不是吗……我若是炼器师,自然也责无旁贷。”
唐呼噜看向着伏魔殿正中央,凭她的神识,轻易探到这位“蒲长老”此刻体内有一块奇特的陨石,正卡在他的五脏之间,这奇特陨石与市面上那些灰扑扑的同类不一样,纹路奇特,如同一块乌木,内中似乎包裹着什么东西。
隔得太远,又有真火不断煅烧,唐呼噜只觉得极其熟悉,一时无法判断。
她回过头来,接着李忘情递的话讽刺道:“你这弟弟不也是炼器师,听说最近才进阶的元婴期,依我看,已算摸着器宗的门槛了。”
“舍弟两日前因那轩辕九襄帝冕出世,为保其他人被反震致伤,恐怕无法动用真火。”皇甫家主振振有词,“我也不想空耗御龙京的人才,可炼器师不够用,也是无法。”
唐呼噜接着套话:“依我看也不过是区区一小块邪物,这么多炼器师怎就炼不下去半分?莫不是只顾着保全真火,怕伤了根本,才没有全力出手?”
“泽长老说哪里话。”皇甫家家主道,“长老有所不知,大殿下陨落时,只有蒲长老相随,若想知道真正的死因,就只有让蒲长老苏醒过来。而他眼下的神识被体内邪物所封,只有炼化了这邪物,他才能醒来,事关我御龙京颜面,众人岂能不全力出手。”
说几次,他佯叹道:“可惜三位器宗上阵,真火还是不够炼化此邪物,实在无法才征调了蛟相府的炼器师……没想到还是不足。”
这时候,唐呼噜听见李忘情传了一句话进来,脸上露出了古怪之色。
【你确定?不怕被抽干?】
得到肯定的回复之后,唐呼噜道:“我这不是给你们送炼器师来了吗,来,进来。”
皇甫家家主抬眼一看,见只是个开刃境的炼器师,一脸怀疑道:“泽长老不是在开玩笑吧,这黄毛丫头能顶什么用?”
而他身侧的皇甫锟见了李忘情,不屑道:“这不是魏鹤容的学徒吗,倒真是重情重义。”
李忘情上来之后,拱手一礼,也不二话,手心蓦然绽出一团精纯得与结丹期炼器师不相上下的真火,道:“还请前辈让我代替魏大师。”
好家伙,年纪轻轻,能有这般精纯的真火。
原本轻视的皇甫锟面色凝重起来,但他前几日违约已生心魔,这会儿一见有个这么优秀的炼器师苗子,心里竟不可抑制地生出几分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