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贼竟也有些孝义,”皇甫锟嗤笑道,“不过这样一来,你又有多少灵石足够撑下去呢。”
李忘情沉默了一下,道:“前辈,我们不妨打个赌吧。”
“什么?”
“眼下你奈何不得我,我也杀不了你,就赌上一刻钟,一刻钟后,我若油尽灯枯,便自愿招出魏家与苏息狱海勾结之事。”
“好!”皇甫锟所来要的正是这个,杀一个魏鹤容容易,他背后的四大长老恐怕不会放过他们,尤其是这位魏华薰长老,是四大长老中唯一的剑修,修为在藏拙境中期。
御龙京强就强在蛟相,在三都中的副手里,只有蛟相修为至藏拙境大圆满,与她相对的行云宗肃法师,修为在藏拙境后期,故而御龙京才敢这般强势。
一旦蛟相问鼎灭虚境界,在以强为尊的洪炉界,这位魏华薰长老继承相位是既定的事。
皇甫家就是要确保,除了太上侯和太子外,他们永远是御龙京的头把交椅。
“口说无凭,先立个心魔誓吧。”
李忘情也不含糊,抬手指天誓日地说道:“若有违前言,叫我修为尽废,日夜受天魔扰心。”
言罢,李忘情有样学样,也倒出满地灵石,细一数竟有十数万之多,盘膝坐在灵石堆里就开始疯狂汲取灵力。
“……这小丫头身家倒是挺多。”皇甫锟也算身家丰厚了,见此情形也是眉头一跳,“如此浪费,倒不如想法子出手夺下。”
只是他细数自己的法宝,作为攻击之用的刚才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其他的都很难攻破五色玉竹。
倘若他的剑修,凭借本命剑之利,这死丫头早就不知道被他杀了多少回了。
“当真可恶。”说着,皇甫锟一动手指,从乾坤囊里取出一瓶灵液,倒入腐水兰里,促使其快速生长。
只是十来个呼吸的功夫,腐水兰得了养分,下方的枝条上扬,在末端又结出两个花苞,当花苞“啪”一下打开时,那股粉紫色的花雾之浓,连皇甫锟本人也不得不换了个更远的地方。
“这死壤之地,邪物当真是轻碰不得……”
皇甫锟也是头一次使用这腐水兰,他元婴期的灵力是李忘情这个开刃境的千倍之多,自然不怕被这独株腐蚀光,可令他意外的是,李忘情能撑的时间也远远超出他的意料。
粉紫色的花雾已经将整个花圃弄得云里雾里,他的神识仅仅观察到李忘情仍盘坐在原地不动,倒是灵石被抽干灵力后化灰的动静再没停过。
“同境界剑修的灵力要比术修精纯得多,但吸纳灵气化为己用则慢得多……此女最多再耗上小半盏茶的功夫,便与凡人无异了。”
又过了一阵,皇甫锟吸纳灵气的速度有些跟不上腐水兰这无差别的腐蚀,灵力下降到一半,再一看李忘情,居然还盘坐在那里,五色玉竹的防护还是没有散去。
“怪事,莫不是在虚张声势?”
越是等,皇甫锟心里头越是起疑,腐水兰的花雾下,便是十个开刃剑修,也都耗光了,李忘情不可能还能坚持……何况她身边还有个炼器鼎里的魏鹤容,她相当于还要分出灵力去护另一个人。
一股不祥的预感包围了他,皇甫锟思前想后,忽然听见九不象呜呜叫了一声,脱力地卧倒在地,而五色玉竹的防护微微晃动了一下,登时眼睛一亮。
“小辈,撑不住了吧!”
他忌讳就忌讳在这五色玉竹的防御,眼下见那竹影不稳,当即再搓了两团真火,连带着那铃鼓猛地一摇。
真火将地上掀起的土石化作熔浆,如火流星般穿透重重花雾扑向李忘情。
“轰!!!”
烟尘飞扬中,大量灵石被抽干之后留下的粉尘飘扬着混入雾中,皇甫锟从头到尾都没把李忘情的攻击放在眼里过,当即一步瞬闪过去。
“老夫可没发心魔誓,怪只怪你涉世不深,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皇甫锟狞笑着走上前,正要拍下时,蓦然一阵躁狂的剑气在花雾彼端荡了开来。
“竟还有法宝?!”
冷不防地,在极近的距离,皇甫锟正面横遭这剑气旋搅,一时间如同陷入了刀片组成的龙卷风中,周身的灵光、法衣瞬息被碾碎,拼着一口气用铃鼓一挡,自己趁机脱身出去。
脱出一瞬,身后铃鼓便蓦然破碎,因那东西是他的本命法宝,当即便气息大乱。
“剑气……”他脸上慢慢露出不可置信之色,“不是法宝,是剑气,切金境的剑气?!”
迷雾被剑气扫开,先映入眼中的是一口满补红锈的长剑,剑格上似有细细的锁链交错缠绕,那些锈迹随着持剑者起身,缓缓从剑身上剥落了一些,露出了内中如凝血般的剑锋。
饶是皇甫锟再想极力否认,也不得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