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情点了点头,从乾坤囊里拿出一副做了一半的手套。
这手套由一层淡银色的薄膜组成,隐约有流动的灵力脉络浮沉显隐,因还未彻底完成,灵光断断续续,并未形成一件完整的法宝。
“师叔,这是我打算做的手套,您帮我看看还有什么缺的?”
“死壤墨虬的皮蜕!”铁芳菲是识货人,拿到眼前对着光打量了一下,“这该不是死壤大祭司那条蛇蜕下的吧,他那条蛇精贵,没想到落你手上了。
“机缘巧合所得。”
“嗯……有这么一副手套,你剑上锐意能足足比同修为的剑修强上三成,我来看看……”铁芳菲闻了闻,又捻了捻,得出结论,“得用羽蛇筋或比翼鸟的卸羽,再把阴阳金炼成细丝作为导灵线便能成,这墨虬的皮蜕罕见,辅料用得也不多,我记得你沈师叔那儿还有些存货,正好我这回……”
铁芳菲向来快人快语,此时的迟疑让李忘情不得不提起了点注意。
“师叔眼下在观澜城徘徊,是因为和沈师叔有关吗?”
铁芳菲:“虽说,我是想说句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李忘情把丹灵和素魄提到一边去:“她俩是小孩,我不小了,七十大寿都要在三都剑会过。”
铁芳菲打发两个不情不愿的小丫头去倒茶,继续说道:“也不是什么不好说的事,我这回不是去为了届时三都剑会上撑起禁制屏障,去山阳国先行查探吗?那里路过一个村落,正好是你沈师叔当年道侣的故乡,便顺道去看看。”
闻言,李忘情大为诧异,好奇不已:“我们可从未听说过沈师叔还有道侣的,这是几时的事?”
“要不怎么说你们是小孩呢,都八百年前的事了,谁见天儿挂嘴上。”铁芳菲翻了个白眼,道,“我虽然称春眠为师兄,但实际上他追随宗主的岁月,要比我和司闻久远得多。当年我入门时,有幸见过他与嫂夫人同进同出……嫂夫人可真是个温柔如水的女子,我要不是生错了性儿,也想有那么个老婆。”
李忘情:“……”人人都想要老婆,看来那位御龙京大太子老婆跑了后得了失心疯也不是不能理解。
“她叫缇晓,山阳国近郊人氏,大约是八百五十多年前入的行云宗,和你一样不擅长剑修之道,只喜欢丹药济世,和你沈师叔属于处久了水到渠成,那时可是人人羡慕啊。”
李忘情迟疑了一下,放轻了语气:“那后来为何?”
“山阳国火陨天灾,那是紧邻着缇晓的故乡之所在,她这个人啊……修了长生道,却放不下心家乡,照顾了家乡一代又一代凡人。那时候天灾降下,她一听故乡有灾,便急着前往相救。”
铁芳菲叹了口气,接着道:“山阳国火陨天灾是洪炉界千年以来最大的一场天灾,以山阳国当年之强盛,所有的藏拙境、化神期一起出手,都没能拦下那场弥天大祸,最终举国灭亡。”
“我还记得那一日,你沈师叔浑浑噩噩地拖着一口鲜血淋漓的剑回到行云宗……那是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本命剑,迄今为止,那是我听过的最为惨痛的剑鸣。”
李忘情久久不能平复。
在她看来,沈春眠一直都是个和蔼的长辈,对他们这些晚辈极为关爱,从不藏私,以至于阖宗上下都以为他是个炼丹师而非剑修。
原来他是有剑的,而且剑上有这样一段苦痛的旧事。
“那这次三都剑会设在山阳国,让沈师叔前去坐镇,是否有些不太合适?”李忘情有些不忍。
铁芳菲摇了摇头:“没办法,司闻的惟律剑在扫霞城被死壤母藤污秽了,这两年不宜动用灵力,何况撑起山阳国的屏障耗不小。这一次我恰好路过缇晓出身的故乡,原本想去拜祭一下她在那里的衣冠冢,没想到那缇家庄却出了怪事一件。”
李忘情看她面容沉肃,道:“是何事?”
“缇家庄几乎就在山阳国的入口处,我的本命剑在那里感应到了陨兽,但以神识来回查探了数日,却丝毫没有陨兽的迹象,直到我发现村子里的人很是奇怪,他们那里家家户户门上贴的不是门神。”铁芳菲皱眉道,“画的却是陨兽。”
“怎会如此?洪炉界凡人闻陨兽无不望风而逃,怎会这么大胆,还供奉陨兽?”
“我自然也找了不少村民质询过,他们都说是个小孩儿的鬼怪在作乱,一到晚上他们入睡时,就会在梦里看到这个小孩在自家门上画陨兽,倘若有哪家村民将画擦掉、或换了门板,那当天晚上,这户人家便会消失。”
李忘情道:“以师叔之能,竟也不能除去此邪祟?”
“我专长于炼器,对这些奇术并不精通。离三都剑会时日五朵,我不想沈师兄去了之后再因缇晓为此事扰心,便想在三都剑会前,将缇家庄的事私下解决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