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没有友善的仙人,大多是些贪婪的游荡神明,随时会入侵每一个被他们盯上的文明。”
“每一颗星辰都会熄灭,但文明是不屈的。”
“并不是每一个文明都有你们这样与天同寿的幸运,他们从火种中崛起,从被野兽追逐,到一步一步攀登到众生的顶点,直至以凡人之躯驾驭战船行于星河。”
“你们并不是孤寂。”
“反抗之外,你还能诀别于过去,我会带你前往星空。”
他的言语并不易懂,可李忘情却感觉自己积蓄的愁绪找到了一个出口,决堤般泄洪之后,眼前的灿烂的星光照进了心海深处。
原来天地如斯浩大。
灵力欣喜地冲破那层薄纱,钻进了她的四肢百骸。
这时候,一个清越的声音从隔壁的牢房里传出来。
“砺剑千万法,弹铗破青苍,忘忧斩邪佞,醍醐战四方……”
这是行云宗心法要决。
短暂的惊讶过后,李忘情回神看向身后隔壁的窗户:“缇晓前辈?您不是——”
“你的修为正在突破,别分心,我为你护法引导。”缇晓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真是年轻人,哪有突破境界的时候还在打情骂俏。”
李忘情的脸“腾”地红了,刚想对死狍子说一句“你看看人家”云云,肩膀上就是一沉。
障月又把胳膊一伸从后面将李忘情贴得死紧。
“她护她的,我护我的。”
……
两天前。
“可有寻到二太子的踪迹?!”
“没有,倒是有几个苏息狱海的余孽……”
“撕都撕破脸了,鬼知道这些剩下的死藤还会不会以他们为食重新长出来,见一个杀一个!”
修士们驾驭着灵光从天空划过,在他们离开不久,落在最后的一个修士忽然身形一滞,只见他落在地上的影子被卷住,瞬间拖进了下面枯萎的死藤里。
不多时,这名修士踉踉跄跄地从死藤堆里爬出来,抬起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我要……做什么?”
如果他站在平地上,就能很轻易地观察出他的异常——他的影子和身形并不相符,或者说,简直就是一串怪物。
一个个垂着头的人影如同孔雀尾羽一样被拖曳在一个巨大怪影后面。
这就是之前在地穴里裹挟着简明言失踪的孽影。
“对,首先、首先要有一张脸……不能再用祂的了,用御龙京二太子的。”
他低下身子,手伸进脚底下,阴影如同沼泽一样吞
没了他小半个手臂,然后随着一声恶心的淤泥响动,随着阴影深处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怪笑声,影子后面的一个人形轮廓被无形的触肢抓着提了起来。
看轮廓这被捉起的正是简明言,但很快,孽影打算下杀手的动作被他背后一个更大的阴影斩断了。
“这是不法天平的异变分体,你想死别连累我,换一个。”
“你是……”
还未等孽影问出声,他的眼神迅速迷茫了下来,短暂的黏腻咀嚼声后,孽影脸上的五官被浓重的黑影覆盖,在他喉咙口裂开一张密布着牙齿的嘴,嘴的中心竟然还有一只眼球。
“我没死么……”那张嘴蠕动了一下,很快露出了一丝狞笑,“也是,这么久过去了,哪怕是被封锁在虚假的历史里,力量也已经大不如前了。”
祂自言自语里,孽影浑身战栗:“我……我感到我的天眼在崇敬你,不,您……您难道是我修炼的血屠禁术的源头?!”
“我明白了。”那张嘴一边发出怪笑一边对他说道,“看来是我从历史的间隙里逃出来之后,正好被你这个信众吸引,没想到真实的现世里,也有我的信众,你可以称呼我为‘血屠之影’,游荡神中血与孽的审判者。”
孽影的嘴唇动了动,终于有了些许清醒,他向寄生在他身上的血屠之影跪下来:
“没想到在山阳国能遇到能创造血屠禁术的神明,我……我一直以为那是太上侯的术法。”
血屠之影似乎冷笑了一声:“你们把‘道’叫做术法?未免太小觑我们了,确实,即便在高维意志里,你们中的至高者也相当可怕,拘禁了不少闯进来的游荡神,抄走了他们手里的规则之力,甚至还有天幕法庭的不法天平……”
或许是太久没说话,祂一张口就唠叨个不停。
“在被关在山阳国前,我记得你们本土里至少有三个高位半神,从力量上较量确实不是明智之举……更让我无法理解的是,不法天平在玩什么,祂怎么可能落到那个地步。”
“难道有其他议席出手了?”
“不、不不,祂应该还是来玩的,毕竟是个最喜欢玩弄末法文明的恶劣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