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海桑国明明是灭于火陨天灾的……“被杀光”是什么意思?
血屠之影发出一串怪笑声:“我都被囚在山阳国七百年了,你们这里的历史我什么不知道……我做生意很公道的,做我的信徒,我就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的。”
“休想。”羽挽情一口回绝,“行云宗门人,断不会落了刑天师之声名。”
血屠之影原本还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听到“刑天师”三字的刹那,他脚下的阴影顿时如同潮水一样涌动起来。
“孽影。”祂低声问道,“刑天师和她有什么关系?她那把剑让我很不舒服。”
“他们是……”血屠之影所附身的孽影道,“师徒,嫡传师徒。”
……
香火司地牢。
不同于巡夜时那般凶悍,白天的香火司寂静无比,提灯的巡夜使者在幽暗的地牢里鬼魅一般游荡,只要“犯人”不越狱,哪怕是正在修炼,他们也不为所动。
“没有越狱,有犯人,在……突破境界。”
察觉到灵气的变动,巡夜使提着灯飘了过来,掠过某一个囚牢时,微微一顿,随即散开。
“碎玉境,而已。”
他们言辞木讷,作为连化神期都敢围捕的香火司,一个区区准碎玉境剑修,并不足以引起他们的注意,哪怕此时牢中汇聚的灵气已经远超寻常碎玉境。
就在离牢门最近的巡夜使转身的一刹那,一股吸力骤然出现,将其整个拽进了地牢的栏杆里。
但古怪的是,那看似飘忽的身躯在被拖进栏杆的瞬间,就变成了一件空荡荡的衣服。
“没用的,香火司和我们不一样,它们只是听从阳帝遗愿,负责驱逐邪神的傀儡。”隔壁传来缇晓的声音。
一丝丝带着药味的熏香从她那边飘过来,如丝带般浅浅围绕在盘膝突破境界的李忘情周围,正在为她驱逐心魔,安定心神。
障月看着手上的黑衣,刚才手欠的那么一下,栏杆缝隙中灵文闪烁着的雷弧在他手背上灼出一片焦痕,但眨眼间便重新长好。
“异乡人,你好像并不好奇香火司为何会针对修士。”
“反正用修士也会成为那些低等游荡神的信徒,倒不如全都用傀儡,死壤那条干柴也是这么做的。”
缇晓微微诧异:“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所以你可以省下那些没什么用的试探,回答我的问题。”障月道。
缇晓谨慎地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障月认真地问道:“你是怎么让一个异类对你念念不忘的,我想学。”
言罢,一根纤巧的锈剑从闭目打坐的李忘情头上飞出来,对着障月的后心就刺了过去。
“……”
障月把扎在后背上的锈剑拿下来,扭头似乎读心般对着李忘情道:“对我而言,这已经是头等大事了。”
锈剑又自行飞出来,唰唰在墙上刺出几行字。
片刻后,障月毫无感情地读道:“她让我问你——‘有预言称山阳国将遭遇一场前所未有的火陨天灾,敢问观星司可有察觉’。”
缇晓叹了口气,道:“没想到李小友倒是个心怀苍生之人……不过你多虑了,山阳国内不可能有陨兽。”
“哦?”
“陨兽本质上是封禁在苏息狱海的太古邪神之化身,我虽未知其详情,但几千年以来,三尊中唯有死壤母藤日益强大,也恰好说明那邪神已经差不多被其抽空了神力。如此以来,他的陨兽化神来到山阳国,只会被盘桓在山阳国外面的邪神们猎食,不过……”
缇晓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这只是我观星司一族自己的想法,我们总觉得,火陨天灾应该不是陨兽带来的,天灾本身似乎和香火司一样,都只是为了清除邪神入侵而设下的法术,而有能为设下弥天盖日的法术之人……”
障月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在洪炉界几千年因火陨天灾累积的血仇下,你们这个想法很大胆。”
“也只是猜测罢了,可你们说的也有道理,若真如此,一旦城外的邪神越来越强大,乃至占据了整个山阳国……那降下火陨天灾玉石俱焚,也不是‘他们’做不出来的事。”缇晓脸上染上浓重的忧色。
这个几乎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猜测说出口的瞬间,李忘情周围的灵气倏然狂暴起来,一口血骤然喷出来。
剧烈的眩晕里,李忘情感到一双手贴在她耳侧,一时间嗡鸣的双耳归于沉寂。
“就这么在意你那个钓鱼佬师尊是个坏人?”障月一边平息她的苦痛一边说道。
“不……”李忘情从喉咙里溢出一丝焦躁,“我看到师姐,师姐她……”
说着,她便身形一软昏倒在了障月的臂弯里。
“……一般只有感应到重要之人出事,才会扰心至此。”缇晓重新将药香点燃,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