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五千两黄金这样的巨赏,众人一时神情各异,各自在心底打起算盘来。
乌山七盗纷纷露出贪婪之色,郭守义满脸兴奋,跃跃欲试,郭半山却眉头深锁。而一旁的原大侠更是兴奋得红光满面,恨不得将自己所知的合盘托出。
可惜胡不归却不给阿原这个机会,咳嗽一声道:“敢问诸位兄弟都与这玉阎罗有何仇怨,可否说给在下听听?”
郭半山闻言沉声道:“半年前,这位姑娘夜临蔽寨,将一枚百年灵蛇胆取了去。虽留下了百两黄金,但那副蛇胆乃是为家兄治病之用,万金不易,还望姑娘归还。”这番话说得中正平和,倒是半点不失礼数。
他身后的郭守义却忍耐不住,大声道:“叔,和这女贼客气什么?正好侠会也通缉她,咱们把她押送过去她把赃物都吐出来不就完了?”
郭半山面色一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郭守义虽年少气盛,却非常敬畏这个叔叔,立刻把头一缩,再也不敢言语了。
“原来郭大当家有疾在身,小女不知,累得郭大当家受苦,确是小女的过错,在此向二位赔罪。”
被众人围在中央的少女终于开口,声音清脆悦耳,如珍珠落盘一般。她站起身来,屈膝垂首向郭半山二人赔礼,举止端庄娴静,直如一个大家闺秀,跟方才与阿原滚打撕咬之时判若两人。
“那副蛇胆虽已入药,但倘若小女能补上一枚药性更胜一筹的蛇胆,不知郭二当家可否原谅小女的过失?”
郭半山微露喜色,颔首道:“如此最好。”
赵一刀和郭半山同在云岭立寨,彼此早有耳闻,如今见他转眼间就与这女贼妥协,心中大为不屑,嘿嘿一笑道:“贼丫头,那你偷了我们乌山七盗到手的红货,五百年的松山老参,又怎么说?”
少女转过身来,敛衽一礼道:“小女也给乌山寨的诸位英雄赔不是了。赵当家的,小女愿赔偿一棵千年老参,不知您可否就此揭过?”
本来江湖中人之间往来都是用江湖礼节,就算郭半山这等文质彬彬之人,也一样是抱拳而不作揖,以免遭人白眼。而少女此时行的却都是典雅端庄的晚辈女子之礼,显得分外柔弱而腼腆。其用心不言而喻,乃是提醒诸人她只是个小女孩,莫要过分相逼。
可赵一刀却一点也不买账,冷笑一声道:“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们乌山七盗纵横云岭十几年,拼的是命,流的是血,只有我们抢别人的,还从来没有人敢动我们的东西!你这小丫头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今天就扒了你的皮你把偷来的东西全吐出来。”
说完,赵一刀一个眼神过去,身后使斧子的大汉立刻窜了出来,一把抢过少女身后的背囊,丢在地上翻了起来。少女轻轻颤抖了一下,还是一副镇定自如的样子,只是下意识地移开了几步,可见心底还是惧怕这个面带刀疤的丑恶男子。
那刀疤汉子蹲在地上,翻出那个黄色小匣一打开,珠光宝气顿时照得他睁不开眼。刀疤汉子欢喜地大叫一声,道:“大哥,你”
这么多金银珠宝,乌山七盗一辈子打家劫舍也没见过,不由得一个个瞪圆了眼,别说什么五千两赏金,单这小匣子里的财物就抵得上他们半辈子抢的了。
眼花心热之余,贪念也随之膨胀起来——仅随身携带的钱财就有这么多,天知道这女贼到底有多少身家,难不成是盗了一座上古帝王之墓么?
“抓起来,带回山上!……”赵一刀的声音一时也颤了几分。
刀疤汉子应声而动,猛地一把扯住少女的衣襟用力一拽。这一下力道奇大,少女猝不及防,被拽得踉跄两步,一跤摔倒在地上。
无论装得多么从容镇静,她终究只是个待宰的羔羊而已。脆弱的外壳被蛮力瞬间击得粉碎,少女蜷缩着伏在地上,强忍许久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郭半山没想到刀疤汉子会突然动粗,立刻上前伸手拦住,皱眉道:“她不过是个小女孩,有话好说。”
赵一刀也上前一步,挡在郭半山身前,冷言道:“郭二当家的,你们云中寨不是也与这贼丫头有仇么,怎么还护着她,莫非想吃独食?”
郭半山见对方面色不善,也冷冷地道:“我们兄弟在云岭上落草为寇,干的就是打家劫舍、伤天害理的的勾当,被人偷点东西也算报应不爽,哪谈得上什么仇怨?”
这话摆明就是冲着赵一刀方才那番狠话讽刺挖苦来了。郭氏兄弟人称“云中双义”,虽然落草为寇,但平时多是劫富济贫,从不害人性命,什么伤天害理说的是谁不言而喻。只是毕竟同在云岭开山立寨,也不愿因为一个女贼起了干戈,只能出言讽刺几句。
赵一刀见郭半山有置身事外之意,也不愿多惹麻烦,便借坡下驴,道:“既然郭二当家与这女贼没仇,那就好说了。女贼我们兄弟带回山上,那副蛇胆自会帮你要出来的。”
郭半山面色不豫,但也没多说什么。赵一刀又冲胡不归道:“胡兄弟,你说了这女贼与你无关,不会反悔吧?”
胡不归微微一笑道:“自然不会,就算有人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