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听好了,我们要见你们的首领,速去传话!”
到了林边,沈思正冥思苦想该如何措辞,阿原却不耐烦地一把抢过扩音喇叭,奋力喊了出来。
北行这一路来阿原练功不辍,水火对冲留下的经脉损伤已基本复原,丹田真气也恢复了大半,鸣镝真气更是越发精进,自然底气十足。而玉阎罗染病之后,一种别样的情绪也在他胸中不断发酵,正随着这一声吼发泄出来。
震耳的吼声如惊雷一般响彻山林,回荡在整个迷谷之中。这下想必不用通传,外面的首领也该听到了。
沈思苦笑了一下,也了一下心绪。阿原这样虽毛躁了一些,但也不坏,想说服外面那些人接受一个疫者,肯定没那么容易。还不如来个下马威,直接惊动他们的首领,也许反而好办一点。
“林子里面的人,你们不要乱叫。再过几天,你们就待足二十天,可以加入我们了。到时候你们自然会见到首领,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吧。”
林子外面终于传来了回应,许是被阿原一声大吼震住了,这次回话的人声音不大,言语间也客气了许多。
“放屁!老子现在就要见你们的头!告诉他,再不过来,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这一声吼,气势更上一层楼。尤其放屁二字,端的是悠长浑厚,石破天惊。
阿原吼出一声老子,感觉仿佛一下子长高了不少,这才明白为何江湖豪侠总爱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
而对方则被原大侠的气势彻底镇住,半天才回应道:“已经有兄弟去上报了各位稍安勿躁。”
见对方服软,阿原心怀大畅,沈思也连忙在一旁劝道:“差不多行了阿原,也别太不客气了,毕竟是我们有求于人,能不起干戈最好。”
阿原意犹未尽地哼了一声,把扩音喇叭丢给沈思,盘膝坐下开始运功养气。沈思微微一笑,也在四周布置起来。
过了许久,终于有一个声音从林间传来:“诸位英雄,有礼了。”这声音中正平和,虽没有扩音机关,仍然洪亮悠扬,可见来人内力不俗。
可阿原还是稳压他一头,大声道:“来者何人,过来说话!”
一个青衫落拓的男子从林间现出身形,遥遥一拱手道:“听阁下的声音有些耳熟,在下姓李名牧原,敢问阁下……”
“李大哥?!”阿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叫一声冲到了那男子身前。
来者果然是李牧原,青云侠会一别,这位毅然舍弃侠会职位,远走江湖的老相识,竟会在此地重逢。当初白面轻髯,器宇轩昂的模样早已大变,如今满脸青黑的胡茬,颇有几分风霜之色。不变的唯有落拓的青衫,和眉宇间从容淡然的神色。
阿原打量着李牧原,李牧原也打量着阿原。短短半年间,这个少年似乎长高了不少,无数江湖风波的历练,已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这个少年的气质。如今重逢,他已不再是那个稚嫩、天真,带着些许傻气的愣小子,而越来越像是一个真正的江湖侠士了。
“阿原兄弟,虽然在这里重逢不是什么好事,但见你进益良多,还是喜不自胜。”
李牧原还是那么文绉绉的,阿原的话语则朴实得多,呵呵一笑道:“李大哥,真没想到能在这再见到你!你怎么会在这?”
“唉,一言难尽啊……”李牧原长叹一声,想起侠会,想起那条青鳞鱼,想起一路走来曲折的经历,言语竟为之无力,反问道:“你呢阿原,你又是怎么到了这?”
“我嘛,就更是一言难尽了……”
阿原倒是有样学样,不过他也没忘了正事,忙道:“先不说这个了,李大哥,有件事我得拜托你。我们有一位朋友染上了疫病,急需救治,李大哥既然是这里的首领,能不能行个方便?”
“染上疫病?这个可就麻烦了……”
李牧原面露难色,道:“据我所知,身染疫病从无治愈者。而我们曾立下规矩,凡是身染疫病者,决不可与人接触。我虽忝为首领之一,但一样不能因私废法。更何况,我们这些人一样缺医少药,就算我行了这个方便,只怕也于事无补啊……”
李牧原一番话封得阿原无话可说,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谁说疫病从无治愈者?你们这帮人只知道将疫者隔离,任其自生自灭,未免太草菅人命了。”
树林中缓缓走出三个人影,一个头戴面纱,浑身罩在黑衣下的女子,在一个黑衣少年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跟在他们身后的,则是神情有些呆滞的沈思。
李牧原一看到那少年的模样,立刻浑身一震,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可看清他脸上已无青斑之后,不禁大惊道:“是你?你、你已经好了?”
只听那女子道:“不错,他就是你们所说的‘毒王’。连他都被我治好了,你还敢说疫病从无治愈者么?”女子的声音虽然清脆可人,明显年纪不大,可语气却隐然高高在上,老气横秋。
李牧原闻言一愣,连忙恭恭敬敬地垂首一礼道:“在下无知妄言,尊士莫怪,敢问尊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