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大侠,先锋队已经冲破谷口,敌人一溃千里,要不要追击?”
望着案前单膝跪地、满脸喜色的传令兵,阿原略微沉吟一下,便道:“传令追击,将他们打散,但不要多伤性命。”
“是,属下明白!”传令兵利索地起身正要离去,阿原深沉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告诉诸位兄弟多加小心,我们每个人的命都是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万万不可丢在这里。”
“原大侠,您放心吧。”传令兵转过身来,崇拜地看着一身素衣、英武不凡的阿原,朗声道:“我们虽然没有您那样的盖世神功,但好歹也修习了您的五行归一真诀,那些阿猫阿狗,哪是我们原家军的对手……”
一翻身,又一次躺在石屋冰凉的石板床上。笑容还凝固在嘴角,连带着一滩口水,阿原擦了两下,这才恋恋不舍地从美梦中醒来。
一坛糟酒,换来一夜好梦,倒也划算的很。阿原打了个哈欠,正想长长伸个懒腰,手臂却意外地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
阿原定睛一看,不禁脸色一变——他的小臂,又被那晦气的同心扣死死扣住。
少年脸色惨白,犹在昏睡,没了那双晶亮的眸子,阿原足足花了几息的时间,这才确认自己握着的竟是少年瘦骨嶙峋的手,难怪冷得像块铁疙瘩一样。
阿原又愣了几息的时间,这才四处寻找起罪魁祸首。这案子倒也不难破,玉阎罗伏在石床之旁,脸上尤有泪痕。而沈思在不远处仰面朝天躺在轮椅上,睡得正香。
“喂,死萝卜,你给我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你醒了?”玉阎罗两眼朦胧地看了阿原一眼,随即双肩一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只是再也没看阿原一眼,扶起少年的身子上上下下在脸上、臂上检查了好几个来回,终于喜形于色地道:“太好了,果然有效!这下好了……”
“喂,我问你话呢。腌萝卜,你趁我睡觉的时候做了什么?”阿原愤怒地抬起手来,把叮当作响的同心扣在玉阎罗眼前晃了晃。
“哎呀……”玉阎罗这才如梦初醒,连忙伸手几下把同心扣解了下来,也不顾阿原手臂上鲜血横流,只是一边给少年针口,一边心有余悸地道:“竟忘了把这个取下来了。还好若离没醒,否则,非杀了你不可……”
阿原鼻尖一红,差点也窜出一股血来。眼看正要发作,一旁的沈思正好醒了过来。
“阿原你醒了?没事吧?”
“沈思!你和这腌萝卜搞的什么鬼?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阿原总算明白了,所谓兄弟,就是出卖自己最不手软的人。
“是这样,昨晚你喝多了不知道。我们回来的时候,在山上不远处发现了重伤昏迷的若离——他当时浑身长满了青斑……”
“什么?青斑?难道他又得了疫病?那、那可不得了……”阿原从沈思凝重的神色中察觉到事情非比寻常,思维也跟着敏锐起来。
“不是疫病,也并非疫病的变种。据我和玉姑娘推断,应该是——尸毒。”
“尸——毒?”阿原目光呆滞了片刻,才明白了这两个字的含义,“就是说,这小子已经死了?”
“放屁!你才死了呢!你死上几百个来回,他也不会有事的!”这话却是犯了玉阎罗的忌,立刻回头痛骂起来。
“阿原,所谓尸毒,并非只有死人身上才有。”
沈思连忙圆场,细心解释道:“我看过一本古书中提到,上至飞禽下至走兽、乃至于人,生灵临近死亡之时,若是恐怖、怨恨、悲痛集于一身,血肉之中便会暗生毒素。”
“怨痛越深、毒性也就越大,若侥幸存活,此毒便会化作血毒,只流存于生鲜血液之中。而若是不幸死亡,肉身腐烂之后,毒素就会转化为尸毒。生人一旦沾染尸毒,轻则皮肤溃烂生斑,重则会毒气攻心而死。而且死后……”
“死后怎么样?”
“因尸毒而死者,魂魄亦被邪气所侵,不会轻易散归天地,很可能、很可能会发生尸变……”
“尸变?就是变成僵尸了?”阿原吓了一跳,紧张之中却又有几分兴奋。
“这个,倒也不全是……”沈思的理论基础虽然比只读了几个月上古典籍的阿原强些,但要想讲清楚这个问题还是有些勉强,正组织语言的功夫,已经被不耐烦的“专家”打断。
“算了我来说吧,猪头你给我听好了,别老一惊一乍的让人笑话。”
“僵尸只是一种通俗的说法,上古典籍中将由死而不僵的躯壳统称为尸魍。人生有三魂七魄,咽气身亡之后,胎光率先泯灭,爽灵也随之消散,唯有幽精一魂可能残留少许,是为一分执念。而七魄却要等尸体完全腐烂,才能彻底回归自然。”
“若是这当中除了什么岔子,或是受邪法控制,一魂数魄始终不能散去,则肉身不能尽腐,人之生机本能也未尽数泯灭。虽然口不能言,亦无神智,却能缓慢爬行乃至行走。其集天地死气、晦气而生,以怨力阴气为力,以生人血肉为食,被天地人三界摒弃于六道之外,不入轮回,便是人们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