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烈焰正中树冠,霎时间燃起冲天之火,将周围枝叶瞬间吞噬。唯有那厚厚的冰环阻挡了火势的蔓延大火只是焚烧树冠枝叶,一时却烧不到树干上。
待火势越来越大,树冠几乎焚尽,玉阎罗又掐一法诀,霎时间冰霜漫天,雨露齐降,很快将火势扑灭,只留下一根一头焦黑的巨大树干。
“如何?”玉阎罗下巴一扬问道。
“高、实在是高!”阿原由衷赞道,看来这女贼并不是磕了什么药,而是当真有驱动水火法诀的实力。这几个法术那天夜里他都见过,却从没想过还能组合起来这么用。可见术法一道不光是威力无匹,若是善加组合,更是妙用无穷。
“你这些法术都是从哪里学的,这么厉害?”
阿原神情雀跃,态度诚恳,玉阎罗心情不错,便答道:“我施展的火诀名为九天焚炎诀,乃是上古秘传的火系法诀。而冰水之术乃是家传的心法,旁人就算有水相真气,也施展不了。”
说着玉阎罗白了阿原一眼,意思是说就算教给你,你也学不了。
阿原倒是毫不介意,真心实意地一番夸赞,倒让玉阎罗有些无所适从了。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玉阎罗脸色也好看了几分,随口道:“你这些日子倒也有些进境,更难得的是竟会用脑子了,你这钻树的法子虽然笨了些,但好歹管用。对了,你手上戴的这个是什么怪东西?似乎在那古墓里也见你使过一次。”
“这个啊,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是我从一个盗墓贼的尸骨上偶然得到的。”阿原难得被玉阎罗称赞一次,正想好好讲讲他的丰功伟绩,却忽然想到一事,“对了,这里离春山国还有多远。”
“这里就是春山国。”玉阎罗不动声色地答道。
“啊?那春山国有一个铜陵镇,你知不知道在哪?”阿原小吃了一惊,一路上经历曲折,他早把当初燕四遗书中嘱咐的事忘到了一边。可如今这里就是春山国,那顺便找到燕四的女儿把那本秘笈交给她只是举手之劳,阿原自当照办。
“铜陵镇,你找那个地方干什么?”玉阎罗脸上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
“我曾经受惠于那个盗墓贼的一些遗泽,他的遗愿是将一件东西交给他住在铜陵镇乡郊的女儿,既然离得不远,我自然应该照办。”
玉阎罗闻言一呆,随即缓缓道:“铜陵镇已经毁了,几年前,一场山洪带来的泥石将之彻底掩埋。周边村落即便有幸存者,也早已迁离,现在去找如大海捞针一般,我劝你还是别想了。”
“这样啊……”阿原叹了口气,却又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小时候就住在铜陵镇的乡郊。”玉阎罗淡淡地说道。
阿原一愣,这才想起沈思曾说她是“本地人”,连忙问道:“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女孩叫阿——萝!?”
说着说着阿原不禁大吃一惊,嘴角咧得差点拉伤。燕四信中说她女儿名叫阿萝,那、难不成就是这个腌萝卜?!
所寻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阿原越想越觉得奇妙,这玉阎罗从小凿穴盗墓,可不正是家学渊源么?再说同一个地方哪还会有两个叫阿萝的女孩?
“难不成,你就是那盗墓贼的女儿?”阿原大叫一声,“这可真是巧了,我这有一本秘籍,是燕四、你爹留给你的,你看看……”
“放屁!”
阿原兴冲冲地正要找出燕四的家传秘笈,眼前的玉阎罗忽然变了脸色。
“滚一边去!你爹才是盗墓贼!你全家都是盗墓贼!我警告你死淫贼,别老拿我以前盗墓的事冷嘲热讽,我那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且行事自有原则,绝不是财物随便坏人寝陵。我出身高贵,祖上无一不是光明磊落的英雄,你贬损我也就罢了,再敢侮辱我的先人,我定不饶你!”
阿原好心好意,却换来疾风骤雨般的一顿痛骂,不由得目瞪口呆。他丝毫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又为何会把这喜怒无常的红妆大盗惹成这个样子。不过他没有出言反击,只是老老实实地听着,因为他看到了玉阎罗眼角涌起的泪光。
玉阎罗骂得气血上涌,面红耳赤,可见阿原噤若寒蝉没有半点声响,却也无话可说,只好一跺脚纵身而去,把原大侠一个人扔在那发呆。
…………
“他娘的,真是好人难做啊!”
良久,林中传来慨然一叹。经此一事,阿原算是彻底熄了帮燕四寻找后人的念头。
这燕四恐怕是霉星转世,一扯到他准没好事。白挨了一顿臭骂不说,更要命的是眼前这根倒下来比他还高的木头,要怎么弄下山去啊……
只剩下孤身一人,倒也清静。阿原理了理头绪,眼前这棵大树枝冠都已焚毁,只要再拿古剑刨一下枝杈就是根还算平整的圆木。此处离山坡也不算远,只要将之滚到山坡再向下一推,就算万事大吉。至于会不会落在河边,那就该沈少侠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