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烟萝摇了摇头道:“非也,是我们有一难题,特来向先生求教。”
书生拱手笑道:“愿闻其详。”
“我们此来偃羽城,本是求见杯犀湖畔隐居的一位临渊先生,想请他我等去参加今年的龙门岁考。没想到还未见到那位先生,就遇上了麻烦。”
“那位先生仙居难寻,据说必须辰时在湖畔让一只木鸟传话,方可见到。那只木鸟倒是寻到了,可它却索要礼物,而且这礼物极其刁钻,要为它贴上一身羽毛,要求轻便坚固、不惧水火,还要光鲜亮丽,望而脱俗……”
“原来你们是来求见临渊先生的。”书生摇头笑道,“那木鸟如今越发过分了,竟如此刁难起人来。”
“先生也见过临渊先生?莫非也吃过那小鸟的苦头?”雨烟萝奇道。
书生笑道:“我十年前刚入偃羽派时求见过临渊先生一面,那时便已有那只木鸟。只是那时木鸟还只是个传话的死物,自然不会索要什么礼物。但近些年来,临渊先生似乎时常,那只鸟也渐渐生出灵性,竟开始索要东西。一开始只是些石子羽毛就可以打发,后来开始索要各种宝石,如今竟刁钻到这种程度,只怕能见到临渊先生的人已经不多了。”
雨烟萝有些惊讶,想了一下道:“那是否有什么法子,可以跳过那只木鸟,直接求见临渊先生?”
书生笑道:“自从木鸟开始索要礼物,能见到临渊先生的人就越来越少,自然有不少人动过这念头,但临渊先生的仙居浮于湖上,时隐时现,无人能够找到。何况谁也不知道那木鸟索要礼物是不是临渊先生有意为之,想提高门槛不多见外人。所以真正去求见的,只好想方设法满足那只木鸟了,全当是个考验。”
雨烟萝思量片刻,郑重地道:“那木鸟的要求该如何满足?还请贵阁出手相助。”
书生沉吟了一下,道:“给木鸟贴身羽毛不难,但要让小小一片羽毛既轻便又结实,还要不惧水火,关键在于材质和炼器的手段,并于机关术。我偃羽阁虽然做得出来,但也需调用诸多人力,算下来总要有个十天半月,只怕耽误了各位去参加龙门岁考。”
雨烟萝闻言默然,偃羽阁既然拿了传心螺,必然愿意接下这个人情,只是书生所言确是实情,要让人家两三天之内调齐人手这么一个没用的小玩意,也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她正踌躇着,却听书生又道:“不过我倒另有个法子,几个月前,城东来了一位炼器大师,炼器之术出神入化。事实上,昨天的玄磁飞刀和双龙鞭都是出自他之手。”
“只是其人脾气古怪,炼器不为钱财回报,只为新奇。若是些普通东西,就算金银堆满屋子他也不看一眼。但若是拿着珍惜材料去些新奇物什,他非但不收酬劳说不定还搭上不少材料。而且这位大师手段高明,炼器几乎都是一蹴而就,从不让人久等。诸位不妨去试试看,若是不成,回头我们再仔细商量不迟。”
…………
既然有此奇人,去拜会一趟自然话下。雨烟萝等人辞别了书生,由一个青衣小生引路出城一路向东,大约离城七八里远的郊外,一座小院突兀地出现在山野之间,远远可见浓浓黑烟如一柱擎天,隐隐传来硝石呛人的味道。
小生指明了所在便自回城去,几个少年互相望了望,还是雨烟萝开口道:“一会去见那位炼器大师,你们什么都别说,一切听我的。我让你们拿出什么材料来,你们就立刻拿出来。”
“凭什么?”阿原自是不服。
“这一路上,你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凭什么’!就凭这个,你这个半点用处也没有的废物就给我闭嘴!”说完,红妆大盗便弃了马车头也不回地奔那院子去了。
阿原虽然气得七窍生烟,却也找不出犀利的反击之词。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不说,他毕竟初入江湖,哪能和在江湖上坑蒙拐骗这么多年的女贼相比,有些时候也确实派不上用场。见众人都随雨烟萝而去,也只能灰溜溜地跟了上去。
进了院子,抬眼就看到一个巨大的炉子,一个身高九尺的魁梧汉子拉着风箱,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炉子里的火候。
此人头发斑白,浓眉虬须,鼻梁高挺,眼窝深邃,穿着打扮甚是邋遢,衣袖脸颊须发上无不挂着碳灰,乍一看与一个乡间铁匠无甚分别,唯有一双眼睛深邃精湛,映着熊熊炉火之光,顿生不凡之意。
院子里除了这座炉子之外,另有好几处高炉,转炉,火台,水池,还有许多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就是连一间看起来能住人的屋子都没有。可见这位大师与埋身工房的沈大师一样,也是眼里除了炼器什么都没有的主。
雨烟萝见状也不打扰,只是微微躬身拱手,凝立不动,像是成了一尊雕像。有她事先嘱咐,又也不知道她卖什么关子,其他人也不敢妄动,只能在一旁静静看着。
许久,那大汉终于放下风箱,看了一旁的雨烟萝一眼。
雨烟萝端庄一礼,轻声道:“打扰前辈了,我等此来,是有事相求前辈。沈思,把巨蜈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