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原回头一看,只见一人身着缎青长袍,腰缠琅嬛玉带,头戴绛云冠、脚踏浮云履,手摇一把折扇,脸上凌威隐露,双目栩栩,正冷冷地盯着他。
“你也是那承天盟的?”阿原见此人又是一副世家公子模样,顿时心中了然,道:“你们承天盟到底是什么东西,竟出了这种败类。我好心救他,他反倒暗算我,实在无耻之极。只是把他淘汰,又没取他狗命,已经算是便宜他了。”
“好狂妄的小子。”那公子本来就脸色不善,闻言更是如蒙了一层薄霜,冷然道:“伤我承天盟之人,还敢口出不逊。本公子今天就收拾了你。”
说着,那公子右手轻轻一挥,手中折扇的扇骨在空中虚划一道,却响起破空之声。阿原只觉一道劲风扑面,下意识地挥剑一档,只听铛地一声金铁相交,古剑像是被一把斧头劈中,差点脱手。
阿原反应不慢,立刻借势向后一跃,沉腰向下一蹲。一道劲风从脑门上划过,刮得脸颊生疼。可想而知若不是闪避及时,这一下可能连护罩都激发不了,直接就被削了脑袋。
阿原捡回一条命,自然又惊又怒,本来一肚子邪火就没泄干净,这下更是火上浇油,也不废话,飞身而上挥剑就砍。
那公子冷哼一声,一扇手中扇子,顿时掀起一阵狂风,生生止住了阿原的冲势,再反手一挥,又是一道破空之刃向阿原斩来。
阿原被那狂风一阻,身形已然停滞,近在咫尺之间也根本无从闪避,只能抬剑一挡。但那道无形风刃又岂是一柄单薄的剑就能挡住的,铛地一声分成两道,还是斩在阿原身上,顿时血光飞溅,亮了青色光罩。
公子把扇一收,轻揺两下,说不出的洒脱随意,淡然道:“试炼境中你还能留一条性命,算是走运了。以后记得听见颍川陈氏的名,就赶紧滚得远远的。”
说完,陈公子潇洒地一转身,便要离去。可那青色光罩中的阿原却并没有消失,虽然肩、腿两处伤口血流如注,却在青光之下飞快愈合。
片刻之后,阿原一步踏出那青光,举剑就砍。
“傻逼,看剑!”
阿原一声大喝,陈公子这才大吃一惊,刚要转身剑锋已到。他手中的宝扇来不及用,只好慌张地一侧身,闪开了古剑剑锋,但接下来送到他眼前的,就是一只紧握的拳头。
梆地一声闷响,陈公子右脸上绽开一朵血花,一拳打得绛云冠染红,缎青袍溅血,踉踉跄跄几乎摔倒。
阿原打中这一拳,却没有追击,适才青光之中他以为自己已经被淘汰,本是抱着拖贼人一起下水的念头才冲过来,没想到一拳打个满脸血,他还好端端地在这。
不仅如此,胸中淤积的一团闷气,也在这一拳下一扫而空——原来打脸的感觉,这么爽!
而被打脸的陈公子,已然没了半点世家公子的潇洒。人如果半张脸都是血,表情都会显得狰狞,何况他脸上的表情本来就狰狞无比。
“小畜生,敢伤你爷爷,我要你碎尸万段!”
陈公子一咬牙,手中扇子狂挥几下,顿时疾风如海浪一般卷起,风中更带着无数风刃,直向阿原削去。
阿原知道这扇子厉害,自然不会再硬顶,而是疾退闪开,施展逍遥游步,打算寻隙抢攻。可那扇子一扇就是一阵疾风,扇骨一划就是一道风刃,着实是一件攻守兼备的灵器,阿原想要近身根本一点机会都没有。
但原大侠也不是只会近身肉搏,见状故伎重演,取出一雷一火两张灵符,寻了一个刁钻的角度向那陈公子打去。
陈公子见灵符飞来冷哼一声,不闪不避,只是手中扇子上白光一亮,迎着两道灵符轻轻一扇,一金一红两道光芒顿时如烛火一样湮灭在风中,只剩两张符纸如风中残叶缓缓飘落。
阿原瞪得眼睛都圆了,就算这两张灵符被风刃阻住或是空中炸裂,都在他意料之中。可就这样无声无息失了效他对接下来用符咒和对方互轰的计划一下子没了底。
陈公子看到阿原的表情,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道:“我这归元扇化五行灵气为风,化灵风为刃,寻常灵器都话下,何况你几张破符,笑话!”
虽然被嘲讽一番,但看着陈公子那乌青的眼角和半脸的血迹,阿原并不气恼,只是心中暗自反省,以往虽用过不少灵符,却连灵符到底是什么原理、怎么运转都不清楚,一下被人破去,竟连缘由都摸不着头脑,回头拜入仙门,真该好好研究一下。
狂风卷起风刃再次无声袭来,阿原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远远躲避。那归元扇实在太强,一挥一扇间攻守兼备,压得阿原透不过气来。
对手远远一挥扇子,前方十几丈风刃涌动,阿原看都看不见自然不敢硬顶,只能远远绕开。被来回牵制几次,步法便有些跟不上,开始险象环生。
关键是这风刃无形无相,阿原根本看不见痕迹,无论是躲是挡都没有底气。
情急之中,阿原只能一咬牙运起天眼术,眼前顿时涌现出无数道霞光虹流。不远处一点白光划动,正是那归元扇,仿佛一只轻灵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