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意识仿佛始终在一片见不到光的混沌之海上飘荡着。√也不知挣扎了多久,阿原木然睁开眼睛,呆呆望着屋顶的房梁,许久才意识到已然醒了。
像是酣睡了几天几夜,睡得浑身酥软,连伸个懒腰的力气都没有。思维也凝滞着,仿佛犹在一场大梦之中,一时脑子里空荡荡的。
这是哪?
榆木为梁,松木为床,两窗对开,清凉的微风穿堂而过,带来清晨和煦的暖阳。
这不是梦境中的小木屋,也不是阔别已久的家乡。但别说这是哪,就连自己从何而来,缘何在此,阿原一时都想不起来了。
吱呀一声响,一人推门而入,一拍手道“果然醒了!还是师父他老人家算得准!”
“风扬师兄?”
一见到此人,阿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出——从杯溪湖得临渊先生举荐,一路行至龙安城,参加岁考,又参加试炼,遇见韩凌汐,到了中土大陆,地仙峡,留仙居……
可突然间,记忆的洪流像被一道闸门拦腰截断,只停留在那个黑衣少女一剑刺过来。
那一幕之后,就再没了一点记忆,虽然隐约觉得还不少经历,可那些就像是梦中的记忆,醒来便迅速消散一空,无论如何也再想不起一鳞半爪。
“小师弟,快给我讲讲,试炼境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么多天,可急死我了。”风扬却在一旁问道。
阿原皱着眉,拼命回想着记忆里缺失的那一块,也顺着风扬的指引,如梦呓般一点一点讲述起试炼境中的过往。
从海外孤岛,到仙岛灵芝,再到浮世蹈海,在中央大陆遇上承天盟那帮令人作呕的公子哥,侠义会的胡大哥、方侠……
这些全都历历在目,甚至和韩凌汐结拜、一起炼丹的许多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却说什么也想不起那一剑之后的事情。
或许,就是被那一剑送出了局也说不定……
想到这,阿原才开始担心起试炼的结果。既然风扬就在面前,自然代表试炼已经结束,可记忆断了线,他也搞不清楚试炼的结果到底是什么。
“风扬师兄,我、我,通过试炼了么?”阿原惴惴地问道。
风扬闻言一笑,道“倒忘了恭喜小师弟,你已经通过试炼,成为我落云宗玄元峰的弟子啦!”
阿原听得心头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在胸口捶了一下,眼泪竟止不住流了下来。
从小到大十年的苦盼,咬牙忍痛忘我的苦修,背井离乡一路上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遭遇了多少是非曲折,自己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终于,迈入了仙家的门槛。
“我、我通过了?可、可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阿原有心想说笑两句,可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竟怎么也弹压不住。
风扬拍了拍阿原的肩膀,含笑宽慰了他几句。可见他眼泪还是止不住,颇有几分窘态,便故意扬声道“岂止是你不知道,这试炼境中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人都不知道,现在恐怕全天下的人都迷糊着呢!”
阿原果然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力,连忙问道“风师兄,这话怎么说?”
“嘿嘿,这次试炼,只怕是出了大乱子了……”风扬一笑,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刚开始的十几天还算正常,陆陆续续有人淘汰出来,也有几个幸运儿得了极品灵珍直接胜出,都在应有之数。可大概一个多月之后,也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再也没有被淘汰的选生送出来,而且再不透露半点风声。”
“这下试炼境中的消息便彻底断绝了,仙盟对外宣称试炼境中出了点意外的变故,有些被淘汰的选生需要照料调养,但都性命无忧,试炼照旧在进行。”
“可是试炼境二十年来也没出过这种变故,谁又能相信一切照旧?自然是议论纷纷,猜测不断,那些选生的骨肉亲族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求问求援……”
风扬略带神秘地将头贴得更近了一些,接着道“就这样直到百日试炼结束,仙盟这才把那上千选生统统放了出来,却全都是像你这样昏迷不醒。”
“仙盟宣布的结果更是让人惊掉了下巴,说是由于变故影响了试炼进程,所以这次破例,那一千多位留到最后的选生都获得了胜出的资格!”
“可这些选生都和小师弟你一样,昏迷了好多天,醒来之后也都记忆缺失,对试炼境中最后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倒是都稀里糊涂的中了大彩,入了仙门……”
阿原听得目瞪口呆,闹了半天原来是这么通过的试炼。说白了人人都通过了而已,根本显不出原大侠的本事啊……
“这、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可,可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风扬抚掌笑道“那是当然,上千人通过这么一个结果,要说没什么隐情在,那是三岁孩子都不肯信的,显然是堵住悠悠之口。而你们这些选生全都昏迷失忆,多半也不是什么变故造成的,而是仙盟掩盖什么而特地使的手段。”
阿原听了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