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红霞给她苍白的脸色镀上一抹嫣红,微扬的唇角和展开的眉眼。没想到这一份浅尝辄止的笑容,有如雪地里一束寒梅绽放,冰雪消融,春回人间,好温馨的感觉。
看到梅思禹的眼神,白羽玥阙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不动声色的微微转头,假装与寒霜说话,仅留下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给梅思禹。梅思禹也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也有些羞愧。然而,羞愧之余,更多的,却是喜悦。
她知礼仪,懂进退,品行良好,一点也不像是个小户人家出身的丫鬟,就连一般的大家闺秀都不一定比得上。而且读过书,亦写得一笔好字,笛子吹的更是出神入化。而且面对恶徒行凶之时,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自己逃掉,而是挡在别人身前。光是有这么一份心,就已经很难得了。
梅思禹心里一动,再去看看她。她还是没有转过头来,依然跟寒霜在小声说些什么。梅思禹忽然觉得有些遗憾:为什么这样一个人,是清扬王府的人?而且,看样子,虽然慕云天对她并不好,可是关系却……
她自称为“丫鬟”,慕云天也说过“不过是婢女罢了”。不过,梅思禹明明上回看见,她疏拢了发髻,也就是说,她已经嫁人?可谁又是她的丈夫呢?慕云天么?不像。难道是其他的下人的妻子?怎么可能!那些粗鄙之人,谁又配得上她?
那难道说,是云飞?
梅思禹摇摇头,也不可能。如果这位姑娘真是云飞的妻子,怎么会沦落到做丫头的地步?别人他不清楚,可是慕云天最是疼他这个弟弟,爱屋及乌,对云飞的遗孀,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受苦。
梅思禹深深的看了白羽玥阙一眼,拧着眉头。
:处置
他在心里,已经把白羽玥阙重新划为慕云天一个不受宠的侍妾。是了,只有没有名分的侍妾,才会自称自己为“丫鬟”;也只有侍妾,才能被慕云天肆无忌惮的惩罚;也是因为侍妾,她与慕云天的关系才会这么微妙。
可是为什么,慕云天遇到了这样一个人,还会对她没有好脸,犯一点错就要重罚?
上天不公啊!
一路上默然无语。白羽玥阙自动离梅思禹三尺以上的距离,梅思禹自然也察觉到了,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走了近半个时辰,终于到了清扬王府,梅思禹停下说:“到了。”
不过寒霜和白羽玥阙并没有走正门,而是绕路到了后头的角门。她们想的是,即使慕云天早早的回来了,只要没发现两人出门了,就可以算是什么也没也没有经历过一般,也不需要劳烦梅思禹为她们求情。如果慕云天发现了她们出门……反正梅思禹也在一旁帮着说话,兴许也没什么大事。
这样想着,两人悄悄推开了门。
杂院一片静寂,连只麻雀都没有。寒霜从门缝里探过头,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敌情,才招呼后面的白羽玥阙和梅思禹:“没事,没人。”
三人于是推门进来,一路上弯弯绕绕,可是奇怪的是,一个下人都没有,安静的很,可能是都到前院去伺候慕云天慕云双去了。
终于到了自己的屋子前,寒霜松了一口气,笑道:“还好没被发现!”说着,刚一推开门,就看见屋子里黑压压的,站满了人。
正中心的椅子上,慕云天正悠闲的喝着茶水,一见寒霜和白羽玥阙的面,便笑道:“我还以为两位要出逃,再也不回来了呢!”说罢,脸色瞬间变得漆黑可怕,一声厉吼:“给我拿下!”
:三从四德
下人鱼贯而出,正准备拿人,忽然,一声调笑的声音传来:“哟,好大的火气啊!也不怕上火烧了身子!”正是梅思禹。
“思禹?”慕云天看见他大大咧咧的走进来,眉头一皱,“你来这里干什么?”
“云天,你掌管刑律杀伐,重刑名,人称‘铁面王爷’。不过,你对下人的管教,是不是太严苛了一点?”梅思禹看看后面的白羽玥阙和寒霜,轻声笑道。
慕云天的脸色难看异常,冷哼一声:“这是我清扬王府的家事,思禹似乎管得太宽了些。”
家事……梅思禹眼皮一跳,一股苦涩漫上心头,“不过就是两位姑娘想出门散散心,又没出什么事。云天,你也太过小题大做了!”
“散心……哼,散心……”慕云天说着,忽然“霍”的站了起来,厉声道,“既然已经出嫁,就要守‘三从四德’!我清扬王府,可不是你们想出就出,想进就进的地方!”
出嫁,三从四德……梅思禹眉头微皱,不过,他还是顶了回去:“云天,你几时变得这般小家子气了?过去的你对我姐姐,千般依从,莫说出府,就算是几天不回,你也不会这样生气。”
“她和思舜不一样!”慕云天大声吼。
“是不一样,但是,你也不该……”梅思禹也反驳起来,“总之,看在我的面子上,看在我姐姐的份上,饶了她们这一回吧。”
“你姐姐……”听到这话,慕云天的眉眼终于闪过一丝犹疑,而后,却又是坚定的神色:“她不配!”
“云天!”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