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不说话,场面忽然变得有些怪异。
这时,从一边偏殿看佛的寒霜却兴冲冲的跑过来:“少爷,那边的佛陀真好看啊!咦,梅公子,还有江公子,你们怎么也在?”
还是江毅然往常周旋于人前,熟知人情世故,当下便笑道:“要聊天,不用都杵在这里吧?来来来,去我的望江楼,我亲自给大家煮酒烹茶。”
梅思禹什么都没说,只是看向白羽玥阙。
白羽玥阙也不好逆了江毅然的面子,便点头道:“也好。”
梅思禹连忙也点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喜悦:“反正也无事,正好去望江楼小坐。”
江毅然看了看淡然的白羽玥阙,又看看一脸欣喜的梅思禹,勾唇一笑,似乎觉察出了点什么。
然而,却什么也没说,大袖一挥:“在下车马在外面等着,二位请!”
白羽玥阙先自一步走了出去,随后是寒霜。
而梅思禹,脸上也洋溢着淡淡的笑容,也跟着她们走了出去。
这些天来的阴郁和忧色,立即消失不见。
在他的脸上,满是春天温和的气息。
梅思禹自己是有马的,而江毅然则是和下人一起乘了一辆马车。
现在多了白羽玥阙和寒霜两个人,江毅然则果断的丢下了下人,自己则当起了车夫,把车子让给白羽玥阙和寒霜来坐。
其实梅思禹是想邀请白羽玥阙同乘一马的,是想微风拂面,策马徐辔而行,佳人在怀,何等惬意?
咽下一口水,把那些旖旎的思想甩掉。
我这是怎么了?
这还是平时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我么?
这还是过去目下无尘,可以随心所欲的我么?
明知她已经嫁为他人妇,就算她纯净如处子,也不过是镜花水月。
慕云天不会答应让她改嫁,自己身为梅家子弟,父母也不可能让这么一个寡妇光明正大的嫁进家门。
恨不相逢未嫁时,只叹有缘无分。
只是,即使是如此,为什么远远的看她一眼,知道她过得还好,心里就会很满足?
定是疯了。
:紫笋
她的曲子,她的眼眸,她直面云天,毫不服输的气势。
居然那副对子也是她所作。
才气盈门,比之朝堂上那些进士举人都不遑多让。
但是为什么她的命会这么苦?
别说自小不受重视,丈夫亡故,就算是身为兄长的慕云天,对她也没有好脸?
真的很想给她一个拥抱,一个家。
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所在,一个安心的地方。
是了,早上的时候,还听母亲议论起这次的选秀女,说不定皇上一高兴,就会赏给自已一个名门闺秀。
哼,那些个养在深闺的小姐,若不是脾气大的吓人,就是目光短浅,气度小的很,哪有她这样淡然自处,清高宛然?
有了代步的车马,不多久就来到望江楼。
江毅然跳下马车,让下人将车马收拾好,自己则带着三人走上二楼的雅阁。
下人端上来炉子和茶具。
放下茶,江毅然甫一打开茶包,茶芽叶微紫,嫩叶背卷似笋壳,一股清香之气淡淡散开。
嗅了一口,一股淡雅的甘香钻入鼻腔,顺着经脉进入五脏六腑,白羽玥阙赞道:“顾渚紫笋!果然是好茶!”
梅思禹惊奇的道:“想不到你居然还懂茶!”
说起茶,白羽玥阙平静的脸上,终于显现出一抹欣然的神色:“陆羽《茶经》,评‘顾渚紫笋’天下第一。唐代诗人张文规曾经有诗一首《湖州贡焙新茶》:‘凤辇寻春半醉回,仙娥进水御帘开。牡丹花笑金钿动,传奏吴兴紫笋来。’说的,就是这顾渚紫笋了。”
“妙哉妙哉!”江毅然也点头赞叹。
白羽玥阙再看着茶叶,茶盏,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相抱似笋,色泽翠绿,银毫明显,香孕兰蕙之清,味甘醇而鲜爽,青翠芳馨,嗅之醉人,啜之赏心。果然是极品紫笋!今又有兔毫盏,不知却是什么水?”
:品茗
江毅然笑道:“是雪水,三年前取自天京梅园的花瓣之上,收了之后,一直埋在土里。”
“天京……梅园……”白羽玥阙的眼睛猛地又朦胧了一瞬,漆黑的瞳仁里光华一闪,“天京是个好地方。”
“这么说,白公子去过天京?”江毅然也有些惊讶。
白羽玥阙平静的摇摇头。
江毅然也不再多说了,亲自执扇,点起了火,一面扇扇子,一面笑道:“这茶啊,一定要现烹。火要好,水要好,茶与器也丝毫马虎不得。”
说虽然是这么说,可是江毅然显然只会嘴上功夫,手里却没什么准头。
眼看着火慢慢的起来,他却手忙脚乱的分茶、开碗盖,白羽玥阙叹了口气,道:“还是我来吧。”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