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端阳节那天,我们第一次溜出去玩的时候在一家茶馆里听到说书人说起‘阙公主’的段子么?”
寒霜点点头。
白羽玥阙道:“他就是和我们同桌的黄衫公子。”
“啊?居然是那个公子?”寒霜惊讶的合不拢嘴。
同样惊讶的还有随着苍曦麟一起出来的刘公公:
“皇上,您不是一心想找昨晚那位吹笛子的谪仙么?而白羽姑娘也是皇上所欣赏的女人,为什么还把她数落一顿留在敬佛堂?”
“刘全,你越发大胆了,竟敢胡乱为朕做主!”
苍曦麟的脸上,重又泛上了温和的神情。
仿佛刚刚的刁难和冷漠,都是一场幻觉。
刘全自然乖乖,闭口不答。
苍曦麟什么都没说,只是,他走着走着,忽然一顿,回身望去。
昨晚,就是在这里,散步的他听到了笛声,寻了过去。
月夜,雪后初晴。
漫天的苍白之下,只有一个孤单的身影立在悬崖之上。
对着一弯月亮,吹起了曲子。
一阵风吹过,她的黑发和衣带,迎风而舞。
梅花和白雪,簌簌的飘落。
清风。
明月。
雪天。
悬崖。
冰湖。
还有静静盛开的梅花。
她站在高高的山崖之上,悠扬的笛声缓缓传来。
那是他头一次,仰望一个女子。
虽然看不清面貌,但心知,一定是个不俗之人。
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是她!
唇角荡漾起一丝笑意。
茶香还萦绕在身畔,想起了七夕那晚,拉着她的手,温软、光滑,肌肤白净的耀眼。
“白羽,是么……”他微微一笑,却一转头,大步离开了——
收拾好一切,于姑姑也恰好回来。
白羽玥阙倒是没有隐瞒刚刚皇帝来讨杯茶喝的事情,因为即使瞒也瞒不住。
听到她这么说,于姑姑只是“哦”了一声,也没再理她。
而后的日子,一切如常。
:守夜
苍曦麟也没有再来。
倒是太后在雪融化了之后,来过几次。
白羽玥阙为太后泡了几次茶,被太后赞赏了几句,也没有深交。
其余,并没有什么值得多说的。
年前的日子总是忙碌的。
在宫外,常有“年关难过”的说法,收债的人得去欠钱不还的人家里讨债,领工钱的、置办年货的,也纷乱而忙碌着。
在宫里,敬佛堂却是出了名的悠闲。
她们不必去伺候主子,也不必为了装扮殿宇而恼火上心。
佛堂嘛,只要窗明净几,不落尘俗就是了。
要是搞得整间屋子花里胡哨的,那还像样么?
只是,那一次因为苍曦麟来过以后,于姑姑不让白羽玥阙在大堂里烹茶了,怕的是又一个妃嫔看到,不好。
这毕竟是逾矩的事。
白羽玥阙当然点头答应,于是烹茶的地点自然而然换到了休憩室里——
直到小年的前一天。
“根据宫里的规矩,一年中新进宫的奴婢要去太庙前守夜一晚上。今晚,刚好轮到了你们。”于姑姑轻声道。
“知道了姑姑。”白羽玥阙和寒霜连忙答应着。
“太庙那里寒凉,夜来风大,多穿点衣服。今晚撑过去,明天你们就不用打扫了。记住,一定别睡着了!会有守夜的太监巡查的!”于姑姑仔细的吩咐着。
“知道了,谢谢姑姑。”两人答应下来,回屋又穿了一件厚实的大衣,提着灯笼,走出敬佛堂。
敬佛堂在皇宫的北边,而太庙却在东南。
这么一个距离,几乎是贯穿了整座宫廷。
:太庙之夜
而白羽玥阙和寒霜作为卑微的宫女,自然是不能走最为捷径的道路,必须选择绕道而行。
这样,就使得原本就极远的路程,又被延长了不少。
两人拎着宫灯,在漆黑无人的高墙内行走。
任灯笼和月光,拉长自己的影子。
一个时辰以后,两人才到达敬佛堂。
管事的太监犹自愤懑不已,一直数落白羽玥阙和寒霜的不是。
直到白羽玥阙把银子塞在他的手里,他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一点。
“记住!待会儿不准睡觉!若是被咱家看到,定不饶你们!”
在走之前,他还不忘丢下这么一句。
白羽玥阙却懒得答应,只是和寒霜眯着眼,靠在墙上。
她已经不是初进宫之时任人欺凌的洗衣婢了。
她现在是敬佛堂的人,是太后钦点的。
从品级上来看,她并不比一个宠妃的宫女低。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