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浣衣局?为何不去绣香局?”太后有些意外。
“这金丝孔雀衣是胤国宫廷织造所所制,手法有别于大晟。而绣香局里唯一懂得此法的宫女,去年也因为大赦出宫,故此绣香局内众绣娘束手无策。”
“恰恰是白羽解了围。茹贵人念着她的好,便帮她从浣衣局调出,而后又借您的千秋寿宴之际,将她推了出来。”
“想不到茹贵人还真是个好人!”太后冷哼着赞誉一声。
这些天来,她未尝不曾仔细观察过茹贵人。
茹薏为人谦和恭谨,对谁都客客气气的。
苍曦麟临幸,她没有一点骄横。
对皇后和月妃,也不巴结投奔,虽说上次犯了事被禁足,可口碑还是不错的。
她的父亲,也一直是个刚正耿直的翰林编修,平时也与一般的权贵不怎么往来。
难道茹贵人看上白羽玥阙,就是因为她帮了自己一次。
并且,两人性情相投?
“白羽的事,你怎么看?”太后眸子一闪,又黯淡了下来,缓缓的道。
:誓不为妃
“奴婢不敢妄下定论。奴婢平日里也留心着,白羽那丫头确实一口南方腔调,她烹茶的手法、生活上的小细节,也是南方的做派。”
于姑姑想了想又道:“而且,她言语里,似乎对梁寅卿颇为仇恨。她与皇上遇见过几次,却都没有套近乎的意思。”
“她说她的志向,是辅佐皇上统一天下,成就一代明君,似乎并不是当一个后妃。”
“她真是这么说的?辅佐皇上‘统一天下,成就一代明君’?”
太后的眼睛里闪现出一抹深意。
“是,”于姑姑躬身道,“奴婢觉着,白羽不像是在说谎,她是真心实意,想要辅佐皇上。”
“哦?”太后玩味的一笑,看着于姑姑道,“你可从来没有这样肯定过一个人啊!”
于姑姑低着头道:“奴婢惶恐。但是,奴婢相信自己的直觉。”
太后笑道:“你起来吧。哀家对那个丫头也着实喜欢,聪明伶俐不说,还很懂得谨言慎行,安然自处。若是她的心真的能定下来,倒也不错,就怕……”
她刚一说完,外面进来一个宫女,对着太后耳语两句。
太后的脸色略有变化,听完后,拂了拂手:“出去吧。”
那人又退了出去,太后才叹道:“才说她安定,这丫头就被袭云给处罚了!”
于姑姑一惊:“何事?”
太后道:“青蝉丫头处罚寒霜,她看不过去,顶撞了几句。虽说罪不在己,可毕竟乱了规矩,被袭云处罚管理除殿堂以外,整个朝阳宫的打扫。”
于姑姑心里安定一会儿,又道:“这丫头事事不争先,唯独对她的朋友寒霜极其的好,就连亲姐妹也到不了那个份上。而她被袭云处罚,想来也没有去主动接近皇上。为人倒还是不错的。”
“你倒是为她说话!”太后又一笑。
“奴婢不敢,奴婢知错。”说着,于姑姑跪在地上。
:边防烽火
“你起来吧,”太后站起来,“和你说了这么会子话,哀家也乏了。这敬佛堂,是不是还差人呐?赶明儿个哀家再给你拨来一两个。”
于姑姑道:“谨遵太后懿旨。”
太后“嗯”了一声,步出了休憩室。旁边一人耳语了几句,太后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看来,皇上也注意到了。”
她说着,仰望着明空,喃喃道:“希望,这是一招好棋。”——
白羽玥阙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
第二天一大早,她早早的起床,梳洗完毕,便叫上寒霜,两个人去前院打扫。
皇上更早的时候,就已经起床上朝了。
苍曦麟最近觉少,晚上睡得晚,早上却早早起来。
他最近忧心国事,除了端国步步紧逼之外,过了寒冬的北部游牧,也蠢蠢欲动。
最令他烦心的是,羌人近来反抗势头非常强劲。
虽然梅思禹手下有三万精兵,却只能防守。
进攻?
怎么进攻?
羌人们打不过就跑,入山了以后,还是乡民。
根本分不清,谁是敌人,谁又是顺民。
现在的白羽玥阙,并没有特意去打听国家大事。
她只是从正殿越来越晚的熄灯时间,和宫人们一个个面貌绷紧的样子,就知道了所有。
边防烽火,还没有熄灭,是么?
“皇上驾到!”
正在打扫着,忽然听见正门传来一声呼喝。
她赶紧丢下了扫帚,像所有的宫人一样,跪在地上,三呼“万岁”。
当路过的时候,苍曦麟的目光瞟到她的身上,身形微微一滞。
然而,却依然没有任何表情的大步离开。
白羽玥阙没有察觉出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