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云笙遣去驾马车的翎卫也刚好回来,姜暮晓躲进马车美美睡了一觉。直到市集散了,云笙才把姜暮晓叫醒。
倚香楼就建在临安府主街的末尾,寻花问柳的地方,过了未时方才开门迎客。倚香楼做的是歌舞生意,艺伎名伶,谈心对弈,说书投壶,唯独不做男娼女妓的生意,在临安府也算是个谈资消闲之所。
暮青老早就定了二楼茶室,此时人还没到,云笙等人捷足先登,美其名曰先帮他暖暖场。今日未换常服,翎卫皆一身蓝衣劲装,袖口紧收,腰间配金翎阁统一信物越尾短箭,甚是明显。此时客人还少,倒也没惊动旁人,只有一小倌勤快的跟进门,堆着笑问需要些什么茶点。
“笙哥,你快跟我说说,怎么死了好几条人命都没查到凶手,这也不像你们的办事效率啊。”
等小倌一出门没了脚步声,姜暮晓好奇的拽过坚果盒,等云笙跟自己讲案情。
“云岭云虹,去楼下盯着。”
“是!”
云笙给姜暮晓倒上茶,也给自己添了一杯,随后道。
“案发是在一月以前,还记的端午节那日,夫人本要带你和暮青出门看篝火灯会,却被阁主拦下的事吗?”
“怎么可能忘。我记得父亲之后就匆匆出府了,案子是那时发生的?”
“是,死的是太子伴读,太傅长子常恒。当日太子举办花灯游湖会,放过花灯,正准备回船内开宴,常恒却在此时无缘无故坠入湖中,当时船上子弟众多,熟识水性的并没有耽误,三两跳进湖中相救。”
“那应该很快就能救上来吧,怎么还死了?有人在湖中下手?”
“并非如此,救人的几人都称,常恒似乎一心求死,在水里挣扎的厉害,他们根本近不了身。”
“自杀的还挺有场面。”
“起初临安府衙确实以自杀案了结,太子太傅年老失子,伤心病重,之后就告老还乡了。”云生啜了口茶,说。
“这之后的半个月,每几日就有一人死于自尽或意外,城墙坠亡,投湖,坠马等等,还有一个吃饭被噎死的。”
“咳咳……咳……噎……噎死的也算?”
镶儿赶紧上前给姜暮晓递上茶水,询问的目光看向云笙,显然也很好奇。
“咳咳……笙哥,你赶紧说这几个死者有什么共同点吧,不然没等你说完,我都成下个枉死的冤魂了,被惊死的。”
“呸呸呸,小姐你再乱说话,回去我可要跟夫人告状了。”
姜暮晓对镶儿做了个请求的手势,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笙哥,你快接着说,临安府这么大,每月有几个想不开自杀的也正常,这是有什么共同点,至于联系成连环凶杀案。”
“你说的没错,确实有共同点。死的共有七人,除了最早死的常恒是太子伴读,其余还有骁骑营的少将秋以山,广成书院刘教之子刘晟,付香楼的少掌柜付余宝,临安府衙状师柳言风,还有两个秀才,吴昊,秦笑阳。此七人均年少有为,家境殷实,绝不像是会突然寻死之人。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这七人都相似的坏了命根子。”暮青大大咧咧的推门而入,端起茶壶牛饮起来。
“呼,可累死我了,我跟了那女人一天,不是逛胭脂水粉就是采买锦缎,笙哥,她这倚香楼不少赚啊,要不要顺藤摸瓜查查来往客人,肯定能揪出几个贪污受贿的,咱们也好交差。”
“暮青,你说他们的命根子都没了?”
“姐,你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行吗,脸不红心不跳的,谁让你来的,义父知道吗?”
“少来,你快说,是被剁了还是中毒所致?不可能这么明显的特质还抓不到凶手吧。”
“关键就是,死者无伤无病,也没有中毒的迹象。临安府衙无法,只得请旨圣上,把这案子给了咱们金翎阁。”云笙抢过暮青手里的茶壶,交给镶儿她出去换一壶茶来。
“你今天跟谁去了?倚香楼的姑娘?”
“差不多,是倚香楼的老板娘香姨,这女人可真是财大气粗,整个绸缎庄上好的锦缎都被她包了,还道自家姑娘多老板再进购一些,过几天她去取。”
暮青可是实打实跟了香姨一整天,饭都没认真吃几口,敲着桌子直等姜暮晓给自己剥坚果。
“盯得这么紧,可是这些人都常出入倚香楼?”
“姑娘说的不错,这帝都没有几个富家公子不常来我这里的。”
推门进来的人,头簪鸡血梅花玉,身穿素色长裙,虽浓黛重点眉,绛红樱唇,却无半点风尘气,一颦一笑都透着端庄。
“不知金翎阁云大人来访,小店慢待了。”
“不光慢待,还不懂礼数,姐姐,没人教过你进屋要先敲门吗。”
姜暮晓看着随后嘟着嘴进来的镶儿,就知这女人是抢了茶壶,不请自来,有猫腻。
“小姐说笑了。”女子上前,浅笑相迎,倒显得姜暮晓这个正牌富家小姐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