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从大敞的窗口向外望,云虹说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伙计,此时正站在院中看向这边,冷不防与云笙目光相对,惊的倒退了一步。
“这里交给你,我和晓晓出去与他聊聊。”云笙回头对云星说道。
基本的信息云虹早些时候就已经打听到了,王初一的这间香料铺并不大,里外打理就自己和这个伙计两个人,还听说这个伙计本来是因为战乱死了父母的野孩子,王初一发善心捡了回来,放在身边跟了许多年,给改了姓名叫王二,算是半个干儿子。
香料铺的小院不大,连着店铺和主卧,长短也就七八米的距离,院里种了棵榕树,应该是建了这栋院落时种下的,根系已经外张了两米见方,树干粗壮,很是茂盛。树下摆着一桌四凳用来乘凉,姜暮晓走出卧房,冲着王二摆摆手,叫他过来与他们一起坐。
“浴桶里的药草,是你添的吗?”云笙等王二坐下,摊开手掌给他看,掌心里是刚才随手在浴桶里捞起的垂幕草,已经用云星带的裹尸布吸干了水分。
王二年纪不大,此时拘谨的坐在石凳上,双手搭腿,战战兢兢地看向云笙,小声说道。
“掌柜的,不是我杀的。”
“我又没说人是你杀得,你这么快否认什么?”
王二怯怯的低下头:“我,我害怕,我怕你把我当凶手。”
“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王初一不是你杀的?”云笙噙着笑意,接着问道。
“我……我没有。”
姜暮晓扯扯云笙,小声说道:“你够了啊,他个小孩子够可怜了,你还吓唬他。”
“他小,他可跟你差不多年纪。”
言下的的意思,你这么大都快成精了,他害怕就没可能是装出来的。姜暮晓翻白眼,姐姐实际年龄可比这个身体大十岁。
“那个。”王二小声打断两人,指向云笙手里的垂幕草说道:“这草药,是掌柜的从大理进购的,只说能安神助眠,店里还没有上架卖。”
“恩,确实助眠。”姜暮晓点头同意,睡了都没可能醒过来。
“你们店里的香料都来自大理吗?”云笙白了姜暮晓一眼,又问道。
“不是,只有几种倚香楼特定的香料从大理进购,其他的大部分来自泉州府一带,小部分从西辽进购。西辽的香料味道冲,所以进的不多。”
王二似乎顾虑着什么,四处扫视了一圈,想说什么,又泯着嘴低下了头。
“你在怕什么?”姜暮晓也跟着他左右扫了一圈,院里除了他们几人,没发现可疑之处,好奇的问。
王二抬头,似乎心里坚定了什么,对云笙说道:“你们能带我走吗,掌柜的说让我跟着你们才能保命。”
说完,王二就一抽一抽的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掌柜的跟我说,他活不成了我乖乖等你们来,只要你们来了,我就能保命。我还不信,他人那么好,怎么就有人想害他。”
姜暮晓两人面面相觑,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王初一知道谁想害他,有没有阻止的能力?
“你说王初一知道自己要死了?你可知道是什么人要害他?”云笙问道。
王二自顾自趴在桌子上哭的伤心,云笙束手无策,审犯人他在行,这半大个孩子可怎么哄,没办法,只得用眼神求助姜暮晓。
“哭吧,哭够了我们回去慢慢说。”姜暮晓起身坐到王二旁边,伸手安抚的拍拍他的背。
刚才还是小声抽泣,姜暮晓这么一安慰,王二整个就扑在了姜暮晓身上,哇的大哭起来。姜暮晓也不反感,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更没有尊卑有别的狗屁思想,这孩子才十几岁就经历这些,怎么可能不害怕。伸手环住他,轻拍着背,哭出来总是最舒服的发泄方式。
“你俩这是唱的哪出,怎么还把人给审哭了。”
云星从现场走出来,老样子习惯性脱掉手套丢到一边。
“我刚检查过,死者没有被下迷药,而且也没有外伤,更没有挣扎过的痕迹,我总觉得不像他杀。”
“难道又是自杀?”姜暮晓惊诧。
“你们给我看的药草是不是有毒?”王二放开姜暮晓,用衣袖擦擦眼泪,抽抽搭搭的问道。
云星挑眉:“你不知道那是什么药草?”
王二摇头,憋着眼泪,抽抽鼻子说道:“掌柜的只说这药草珍贵得很,是上等的保养之物,平时不让我动,今天只说是乏了,要沐浴的时候多放一些。他还说,有人害了香姨,这个人必定也不会放过他,说等他死后我躲起来等着你们来。我竟然,我竟然还以为掌柜的在跟我开玩笑。”
说完,便又止不住的掉起眼泪来。
“王初一果然跟香姨有关系,这是做鬼也要在一起的节奏啊。”姜暮晓拍着王二的背,感慨道。
“不对,我感觉不像。之前尸体泡在浴桶里没发现。”
云星在自己左小臂的位置比划了两下,说道:“王初一这里纹了个有趣的纹身,你们猜是什么。”
姜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