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不远处的临湘村晚上没有什么村祭之类的活动,大多早早熄了烛火。
云笙等人两两一组躲在临湘河一岸的麦田里,顺着麦苗的缝隙盯着案发地点。
姜暮晓回府很明智的换了一身束腰紧身装,自己没有现成的,这一身还是从暮青那里淘来的。死小孩还说这是娘亲亲手缝的她小心着穿,洗干净再还回去。
在麦田里蹲了能有半柱香的时间,姜暮晓实在蹲不住了,身子往后一仰,一坐到了田垄上,跟着倒下的,还有几株原本长势喜人的麦苗。
云笙瞪眼,惹得姜暮晓怪不好意思,小声说道:“我赔,我赔。”
“再捣乱就给我回去。”
姜暮晓抬头望星星,不是云笙说,她还真想回去,自己也是好奇心太旺盛,这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还来凑什么热闹。田里夜晚湿气重,蚊虫又多,可苦了她这细皮嫩肉的身子。不过姜暮晓也是有骨气的,自己要求的,就算干坐也得坐到天亮!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众人躲在麦田里,没有烛火,真的可以算的上伸手不见五指。不远处的临湘河,因为有月亮的反光,多少还能看出些河边的景象。
“我们今天大张旗鼓的来,你说凶手会傻乎乎的来吗?”姜暮晓压低声音问。
“应该会来。”云笙说道:“他既然敢在捕快眼皮子底下作案,必然也会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走上一遭,这是变态的通病。”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阴鬼作祟?”姜暮晓脑子灵光一闪,想起了崔玉跟她说的话,不禁打了个寒颤,摸索的往云笙身边挪了挪。
“这世上只有装神弄鬼的人,哪有什么鬼魂作祟。”回头看了一眼蹭过来的姜暮晓,又说道:“你要是怕,趁现在还不算晚小轩送你回去。”
“现在回去多怂。”姜暮晓又挪了挪,抱着腿把自己团成个球。
云笙不语,抓过姜暮晓的小手攥在手心,注视着河边方向。
“这下还怕吗?”
姜暮晓没说话,平时都是自己动手动脚惯了,现在反过来,对云笙突然地行为还有些不自在,轻轻拽了一下没抽回来,便也就放弃了,任凭云笙牵着自己。感受着手背散发的温度,心里毛毛的感觉也减轻了不少。
越至深夜,整片土地完全被黑暗笼罩。夏蝉低鸣,河蛙咕叫,夏夜的暖风吹动的麦苗,呼呼作响,掩盖了逐渐逼近罪恶的声响。
夜幕中,来而复返的身影逐渐隐去,带着挑衅的微笑,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
蹲守了一夜相安无事,直到东方欲晓,一夜未合眼的云笙猛地站起身,瞳孔收缩,注视着河边的方向。
“怎么了怎么了,凶手出现了?”姜暮晓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此时被云笙惊醒,惊觉的四下张望。
“头儿?”隐在隔壁田里的云虹也察觉出了不对,询问的目光看向云笙,随后同云笙一起飞身冲到河边。
潮湿的河岸,与前日一样,除了两人刚踩出的地方,没有其他脚印,也没有被压倒的新鲜青草。同样的位置,同样的竹盘,只是盘里装的东西,换成了一条扒掉皮肤渗着血水,新鲜的左腿。
云笙脸色不善:“带着兄弟们四下查探,我就不信还真有鬼魂作祟不成。”
“头儿。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云虹望了一圈四周一览无余的环境,问道。
“进村挨家挨户的查,最好能把凶手直接揪出来。”
临湘村,因比邻临湘河而得名,村庄人口不算多,大多是逃难来的外乡人,没有银钱进城生活,也融不进其他村镇,便寻了这靠近水源的地方,开土破地,久而久之,便有了现在几十户的规模。
姜暮晓虽说在现代生活的时候没少熬夜,但自从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没有一应高科技作伴,别说熬夜,连失眠的情况都少。迷迷糊糊的跟在云笙身后,一副分分钟就有可能晕过去的模样。这次不用云笙张嘴赶她,她都主动地跟上送残肢回府的翎卫,一并被打包回云星的忆寒院。
“你是说,你们七八个人守了一夜,连个人影都没逮到。”云星左右翻看着刚送过了断腿,头也没抬的问姜暮晓。
“恩,人影没有,蚊子到不少。”姜暮晓强撑着精神躺在这几天一直占据的一张验尸床上,顶着一张满是红包的脸:“星星,你有没有止痒的药膏。”
“我这没有,一会儿我派人去药铺给你买些来。你最好还是回去睡,在我这着凉了我可不负责。”
“恩,我这就走。”哈欠连天的翻下床,“笙哥这次受的刺激不小,你有什么发现能帮他?”
“恐怕他得失望了。”云星将这次的左腿与之前的尸块儿拼在一起,给姜暮晓看,“看出什么了?”
姜暮晓歪头:“不错。”
“苯!”云星敲了下姜暮晓的脑袋。
“虽然不完整,但看这些残肢的腱肉走向和软硬程度,这几块残肢,应该属于不同的四个人。”云星伸手按了按手臂和大腿的肌肉部分给姜暮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