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翎阁的暗羽地牢,审讯室内。
“你说人不是你杀的,那这颗人心哪来的?”暮青翘着二郎腿,翻看着自己老姐之前的审讯记录。在他面前的桌案上,摆着已经被云星清理干净血迹,灰白色的两瓣心脏。
“我……这是我买来的。”算命先生之前一直被丢在地上碾来碾去,现在整个人蓬头垢面,显得落魄不堪,耷拉着一双不大的三角眼,怯懦的盯着暮青,连卜卦人本该有的从容狡猾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行啊,那你说说,哪个摊子买的摊主是谁,多少银钱一颗?”
“我怎么觉得他比疯丫头还不靠谱。”此时审讯室门外,云星倚着审讯室的外墙听墙角,对一旁的云笙说道。
云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听听再说。”
“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这真是我买的!”算命先生抬起被绑在一起的双手,急切的指指桌子上的心脏,又似突然受了惊吓,赶忙收了手,将目光瞥向一边,“我听别人说的,吃啥补啥,我家岳母娘有结代脉症,我就想给她老人家弄一个,吃了好能药到病除。”
暮青扭头瞅了一眼帮忙记案宗的云虹,结果发现云虹也正在抬头看他。
“你之前怎么不说,算命的,现编的理由若被我们查无实证或是查出来是假的,可要受重刑。”暮青挑唇吓唬他道。
“我……我本来想一口咬定是猪心,你们就能放我回去。”算命先生哭丧着脸,小声说道。
刚刚云星进来,对他,也是对自己的人好一通讲解了人心和猪心的区别,包括重量,主脉粗细,还有心脏表面细微脉络的走向差别,越听算命先生越是心里没底,琢磨了一下,到真不如实话实说,总归人不是自己杀的,还能留自己一条贱命。
“这真是我用三十两银子换的。”
“三十两!”暮青震惊,“你当买猪肉呢,三十两能买到一颗人心?!”
从嘴里不受控制跑出的话,说完暮青就后悔了。若算命先生说的是真的,那他不就真是三十两就买了一个人的命。
不敢看案台上放置的心脏,算命先生索性就耷拉着脑袋盯着自己的脚尖,娓娓道来“小的叫公孙存贵,当年逃难的路上跟妻儿走散了,就剩下我和老岳母一起生活。我岳母直有结代脉症,当年逃难,又严重了不少,这些年各种药汤也就没断过。”
“几日前我照常去仁济堂给我岳母娘抓药,回去的路上不巧与一个人撞了一下,当时他就闷头走,我也是心焉的,也没当回事儿,回去我岳母娘给我洗衣服的时候说我口袋里有一张纸条,她不识字,就跑来问我还有用吗。我当时也没在意,还当是自己放在怀里没取的挂签。当时我打开看,可把我给吓坏了。”
“纸上写着:结脉之症,如果想根治,要以人心作为药引。若有意,三日内回信于城南龙王庙赑屃之下,又一日同时同地,会得到回信。”
“然后你就信了?”暮青问道。
公孙存贵有些不好意思,四五十岁的认了被暮青一问,登时耳根都红了,“久病乱投医,何况我只有岳母娘这一个亲人了,我早就把她当做了我亲娘。所以当时也就没多想,就回信问是怎么个流程,这心脏又是如何而来的。然后得到答复说他有行刑的路子,这人心都是死囚的。”
“这人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暮青此时也认真起来,牵扯到死囚,这案子就很有可能是府衙内部人作祟。有可能是临安府衙,皇宫禁军,东厂西厂,或者,也有可能是金翎阁内部。
云笙和云星也推门进来,想必这话,他们也全听进了耳朵。
公孙存贵见到云星,整个人登时又紧张了起来,开始语无伦次。
“我没见过他,就我第一次撞了我那个,我没看清脸,就和我差不多身高。”
“不知道长相你怎么交易的,你是真皮痒了是不是!”暮青意思也是想吓唬吓唬他,却不想自己还没发威,云星就一柳叶刀飞到了公孙存贵裤裆中间漏出的一块椅子面上。
公孙存贵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当低头看清之后,整个人从身子中间开始,一直麻到了头发梢,眼神一散,一个前滚翻跌在了地上。
“这回可以确定了,胆子这么小,人一定不是他杀的。”云星无奈的摇摇头,取出银针在他身上胡乱扎了几下,公孙存贵便缓了过来。
在看清眼前人是谁之后,公孙存贵第一想法就是离他远一点,事实上他也是如此做的,奈何双手被绑着,自己又跌在地上,想快点爬起来都做不到。
“大人啊,小的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就让我在雪隐放上银子,拿上人心就离开,小的说的都是事实,小的不敢隐瞒啊!您大慈大悲,小的家中还有八十老母要照管啊!”
公孙存贵好不容易爬起来,跪在云星面前就是磕头。
云星有些烦,亮出几把柳叶刀在公孙存贵面前晃了晃,“想活命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若有隐瞒……”
“不敢!小的不敢!”公孙存贵连忙说道,“我说的雪隐就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