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了,白子钰这个王爷当的,好处没落到什么,仇家倒是结了不少。√”云星说道,“曲连殇不是来了吗,最好让她和白子钰最近都住到金翎阁来,钰王府毕竟比不上蝶谷,总会有护卫顾及不到的时候。”
云星将刚刚割下来的尸块小心放到水盆里,交给云岭,简单擦了把手。
“尸体怎么了?为什么分不清身份?”云星呼啦一下将盖尸布掀开,原本布满薄汗略显红润的面容,一瞬间变的铁青。
姜暮晓已经很明智的退到门口,只待云星发飙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秒速逃离验尸房。
“尸体在秽巷发现的,着急带回来,没来的急清理。”云笙眼神游离,脚下也有随时准备遁逃的打算。
尸体身上和脸上沾附的秽物,已经因为长时间没有清理,成片干在了皮肤和衣物上,颜色发绿泛黄,像是干掉的呕吐物一样人作呕。
云星抓着盖尸布的手还没放下,在胸前的位置攥的指关节咯咯直响,周身的杀气不断往外溢散,原本便阴寒的验尸房更多了几分压抑。
“没来的急是吧。”云星凤目微眨,隐去了原本的汹涌怒意,露出一抹可以迷倒众生的微笑。
姜暮晓站在门口,正对着云星的面,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奶奶的,笙哥要完了!
“疯丫头院中候着的侍从打两盆水进来,再准备汗巾和猪苓。”云星低笑了声,“还有劳云笙大人亲自为受害人擦洗身体。”
“这个……”云笙不自觉的挪后了一步,“找个侍从就能解决的事情,我又没经验。”
“就当积累经验好了。”云星抓着盖尸布的手倏地垂下,拍在验尸床上,“还不去!”
姜暮晓的脑袋不自觉的往后一缩,下一秒已经撞开门逃了出去。
墨色,渐渐布满天空,点点星辰闪烁,远近交错,或清晰明亮,或朦胧暗沉。云笙坐在廊下的台阶上,仰躺着仰望星空。
阁主从宫中回来之后派人来查看过,知道冯忠的尸体被刑了千刀万剐,又被云维完整的缝合了起来。只是又派人传了话,若是查不出彼岸花背后势力的线索,今日参与分尸的人,全部去黄陵守孝。
云笙自己也老老实实的将带回来的尸体清理干净。他倒不是打不过云星。这家伙生起气来,连阁主都可能成为他的活靶子,想让他小气,要么顺从,要么被他追着打,直到什么时候被柳叶刀伤到见了血,云星才会罢休。
这一点,连阁主也拿他没办法,云星每次瞄准的目标,不是皮糙肉厚的,就是大腿内侧,或者手臂内测。都是会让人疼,又不至于伤及性命,恢复又很快的部位。况且每次动手之后,云星也都会奉上自己配置的金疮药。
姜暮晓几人已经回去了,云笙躺在这了,就是想第一时间知道云星验尸的结果。
吱嘎,验尸房的门被推开。
云笙没有动,“过来坐。”
“一样的中毒身亡症状。”云星疲累的扭扭脖子,坐在云笙旁边,双手用力按摩自己的颈椎骨。
“死者的身上的确没有像是他杀造成的伤痕。应该是他自己吃了烟膏,又喝了酒,才致使毒发不小心跌到巷子里的。”
“你觉得他们是自主行为,还是有人强迫的?”云笙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份宁静。不查案的这段时间,他经常睡在外面,披星戴月,也算是一种身心的修行。
“我是个仵作,查案并不是我的领域。况且,暗羽地牢哪两个稍加审问,就可以得到答案不是吗。”云星淡淡道,“这案子结束之后,我打算去趟大理。”
云笙睁开眼睛,神色一厉,“你想从大理境内彼岸花的线索?”
“没错。”云星承认道,“这种寄生在人体内的种子,大宋的境内并不存在,大理国的蛮荒之境,生长着不少我不知晓的毒物异植,我想在大理国境内,应该能查出些线索。”
“之前的细作一事,我们与大理国已然交恶,他们更是明目的站大金一边,贸然潜入会有危险。何况……”
“何况我们不知道他们下一次行动是不是就要对谁下手!”云星打断云笙,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已经跟维叔商量过了,就我俩前去,人少好做伪装,何况蛮荒之境,医术武功缺一不可,整个金翎阁,除了我和维叔,便没有其他人了。”
云笙黑瞳如墨,眼映星辰,视线落在云星的后脑勺上。
“你莫用那种眼神瞧我。”云星没有回头,就猜到云笙定是一副沉吟不决的表情,“这次只是试探,停留几天我们就回,不会打草惊蛇。你有这时间劝我,还不如去地牢撬那两人的嘴。”
两人一前一后,一坐一躺,之后就是长久的静默不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接触案件,侦破案件,渐渐地,把抓捕犯人从最初的任务变成一种责任,大宋的安危兴旺,也变成了他们最为在意的事情。
彼岸花!阁主虽然不说,他们二人也没办法就这样简单的忽视它。这股势力,是大金的渗透,还是民间组织,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