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人,那我就开门见山的问了。”
书房内,姜百里与廖施比邻而坐,婢女端上了茶点,便退了出去。
“姜大人请问,在下已经说过了,只要是廖施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
廖施虽官处枢密院正史,朝堂一品大员,官职要比姜百里高上两阶,却并没有在姜百里面前有高人一等之态。可见其人品和为人处事的襟怀坦白。
姜百里点点头,“我听说李堂筵这些年来并未娶妻生子,一直孑然一身,这西府可还有他的什么亲眷吗?”
“非也,李大人并非没有妻子,只是将他们安置在老家,甚少往来,这是私事,为什么不一起居住,我不好多嘴问,姜大人若想查,到李大人老家一寻便知。至于其他亲眷,他倒是将自己年迈的老父留在府中侍奉,老人家年事已高,两月之前已然仙逝,后事是我与他一起操办的。”廖施一五一十的叙说,看样子,并不像有所隐瞒。
“那有谁与他私下交好?”
廖施笑了笑,“姜大人这是在指在下喽?”
姜百里有些无语。
“姜大人莫怪,其实在下说的也没错,李大人平日里与我相处的最多。其次,就该是与秦太师一羽比较亲近。”
姜百里听闻,接着问道,“既然如此,廖大人可觉得李大人最近有何不寻常之处?”
廖施笑着摇头,“我是个文官,察言观色多少也是精通一些。李大人这人,喜怒无常是常有的事儿。”
“怎么说。”
“就比如最近他若有什么顺心的事情,接下来的一两个月都会是神采奕奕,若有一件小事填了堵,相对的接下来一段时间便会愁眉不展,点火就着。”廖施抬头望了眼房梁,有些怅然若失。
“他这个人其实没什么心眼,又有学识。不瞒姜大人,我早就觉得他迟早有一天会被人杀害。两月前李伯去世,他也是伤心了许久,就在前不久才刚刚缓过来,按我对他的了解,没什么好事临头,他应该不会这么快从李伯去世的这件事中走出来才对。”
姜百里沉吟了片刻,“李堂筵平日里可常常出府吗?他经常出去的地方是哪里?”
“并不。”廖施摇头,“除了进宫面圣,我们的工作就在西府完成,李大人跟我一样,都甚少出门,出门也会带着随从。姜大人若是想知道李大人的行踪,不防去找他院中的仆从询问一下。”
询问用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两人走出书房的时候,金翎阁的众人已经离开了,独独留下后来赶过来的云笙,站在院落中等姜百里。
“廖大人,阁主。”
廖施点头,“果真金翎阁培养出来的翎卫都是一表人才,姜大人,像这样的人才,你倒可以为岳飞将军多培养一些。”
“呵呵。廖大人说的倒是,不过以我一人的精力,培养出云笙他们几个已实属不易,可是再分不出心神,有心无力了。”
姜百里拱手,与廖施告辞,“李堂筵的案子,我金翎阁定会尽快破案,将凶手绳之于法还李大人一个公道。也希望廖大人若有什么发现或是想起了什么,第一时间通知金翎阁。”
“一定一定。”
廖施也是一拱手,没有多说什么,亲自将二人送出了府门。
姜百里走在前头,微微皱眉。
“臭屁书生!”
“阁主?”云笙忍俊不禁,“廖施那里可有什么发现?”
“没有,臭屁话说了一箩筐,没有几句是有用的。”眼前是一品大员,又非嫌犯,打不得骂不得吓不得,还处处不说人话,姜百里这次能心平气和的跟廖施比划了这么久,也是破了他耐心的极限。
“你派人跟着他,把自己撇的这么清,我怎么就不信他什么都没掺合过。”姜百里脚下一顿,“朝堂几个党派你也让人分心盯着,不必深入,外围查探有没有小动作即可,以免自身受到威胁。”
“是。”云笙应了一声。
“案发现场你们可查到什么了吗?”姜百里问道。
“查到了些东西。”云笙看了看姜百里,说道,“李大人桌案的抽屉里,有一盒未用过的胭脂,还有一张近日里才签下的地契,不知道是自用的房产,还是要送给哪位佳人的。”
“派人去查。最近寻街的任务全权交给白翎卫晓晓也去,这件案子必须尽快侦破。”
云笙微微皱眉,“阁主,白翎卫还都是孩子,武功底子尚浅,晓晓跟着,怕是护不了她周全。”
“怎么,心疼了?”姜百里瞄了一眼云笙,“你不是给了她白翎卫的信物。她也算是你的手下,寻街是应当的。让她去寻街,也是省着这次跟着你们打岔胡闹,这次不像以往的案子可以拖一拖,陛下和秦桧那边可都盯着呢。我总觉得,李堂筵的死仅仅是个开始。你若不抓紧查案,可能下次死的,就该是哪位一品大员,或是皇亲国戚了。”
……
金翎阁这边,李堂筵的尸体直接送进了忆寒院,姜夫人和曲莲殇已经先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