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两个就知道欺负我。”
暮青前段时间刚刚过了十五岁生辰,个子窜起来一大截,眼看着就要赶上云星了。少年稚气未脱,脸上的棱角还未分明,若是姜暮晓此时回头瞧一瞧委屈巴巴的暮青,肯定会姨母心泛滥,上去好一顿揉搓。
“云星,现在我们怎么办,是去张家,还是回府?”刘普问道。
“去张家吧,老板娘不说逃出来的一个采参人是张家的小子,我们去问问具体情况,说不准能找到长毛怪的弱点。”
刘普点头,遂领着几人往张家的方向去,一路上给几人讲解张家的情况。
“算起来,采参张家也是颍州城的大户,祖辈就是山中的采参人,几十年下来积攒的家大业大。张家的老家主还在,老爷子名宏图,七十好几了,还硬朗着。长毛怪的事儿,就是张老最早跟我们将军提起来的。死了伤了这么多小辈,老爷子急脑的不行。”
“白发人送黑发人,老爷子没出什么事,也算是万幸了。”因彼思己,姜暮晓想到了自己在现代的父母,还好他们现在身边有小妹在,不至于太没有盼头。
“据我所知,张家的采参人,现在没有一个折在山上。”刘普说道。
“没有?不说自身的采参人都会开春进山吗时候,张家没有人去?”姜暮晓好奇的问。
“确实是没人去。”刘普说道,“似乎是张老早前就定下的规矩,张家现在不愁吃穿用度,未到春暖冰融的时候,张家子孙不得入山采参。我们之后也打听过,确实是如此,规矩延下来已经有五年之久了,听说是五年前张老死了个儿子,就是因为采参脚滑掉到了崖底。”
云星点头,表示理解,“老爷子这次还应该庆幸自己的决定儿孙躲过了一次劫难。话说回来,既然张家没有损失什么男丁,还肯集结人手进山搜查,还真是叫人佩服。”
“可不是,老爷子派人进山了两次,找回来的尸首也有七具,若不是他府上的孙儿年少轻狂跑到山里打长毛怪,受了重伤回来,我想他必定还是会派人进山找人的。”
几人走走聊聊,不多时就到了颍州张家的宅子。最近长毛怪的事情在颍州百姓之间闹得沸沸扬扬,避嫌,也是对同行人的吊念,张府看门的下人都是黑布缠避。听刘普说,府里老爷子最爱听戏,吊念,连戏台子都拆了,以表哀思。
张家的下人是认识刘普的,见几人是朝着这个方向来的,守门的下人特意迎了上来。说过来意,便带着几人进府。
北方的宅邸不似南方,有一年长青的树木和四季不凋的花卉,相比南方,北方的宅院更多了一分萧索,一分醇厚。
三进三出的院落,跟将军府是没法比,但是宽敞的内院,却要比将军府大上许多,种着几颗暗绿色的松柏,还有已经凋零的光秃秃的柳树。园中的地面上,每隔几尺,就有一个铆钉嵌入过得窄细小洞,想必张老拆了的戏台子,原本就建在这个位置。
廊下正有几个与暮青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在烤火烹茶聊天,见有客人到访,连忙礼貌的起身相迎。
“刘将军。”其中一湛蓝衣衫的年轻人见来人中有相识的刘普,连忙带头热情的迎几人进大堂,招呼下人泡茶上点心。
“将军这次来,可是王将军想到抓捕长毛怪兽的办法了?”
年轻人驱散了其他两个同伴,看样子三人之中,他是最年长的一个。
“还没有,这三位是临安府金翎阁来的大人,听说咱们这儿闹怪兽,特意前来了解一下情况,也好帮我们想办法抓捕这群畜生。”
“嗯?”年轻人皱眉,“将军是又发现其他的怪兽了?”
“可不是,府里最近来了不知情的客人,独自进山去游玩,结果被两只长毛怪袭击了,幸好得以逃回来。”
刘普没有说出进山的曲连殇,颍州城的百姓还不知道白子钰身边还有个巾帼不让须眉的高手存在。现在白子钰重伤,俨然都有人打起让他进山找人的主意,若是说出此人是谁,张家还不会出去一传二二传三,将曲连殇也推到风口浪尖上。凭曲连殇的脾气,他可不敢保证她能好心的去帮忙。
“哦?不知道将军府这位英雄是谁,竟能在两只怪兽之下全身而退?”
“哪有什么全身而退,伤的就剩半条命了,能走人就逃了,还道咱们这颍州城是不祥之地,住不得。”刘普无奈的笑笑,其实他所说的,也不完全是假话,昨天曲连殇确实有说颍州不是什么好地方,冷就算了,白子钰又因为此地旧疾复发卧床不起,自己也差点在山上毁了容。
“能逃出来就是好的,你就让我现在想想当时的情景,我都是心有余悸,偶尔也会因为梦魇半夜惊醒,惊出一身冷汗来。”
“这么说,你就是从山上跑回来的内个?”姜暮晓问道。
少年公子打量了姜暮晓一番,颔首问道,“姑娘也是金翎阁的翎卫?”
“不像吗?”
“啊,没有,只是好奇罢了,我听闻金翎阁除了羽卫,翎卫当中是没有女子的。”